?孔子一听,就明白弟子的浮躁,于是说,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表明说话谨慎做起来很难,难道说话不应该再谨慎一些么?
楚珺意在说,童子指责她巧言善辩非仁,可自己出言不谨慎,已经连基本的“仁”都做不到,不就像不自知的司马牛一样吗?
童子愣了一下,竟发现自己无从辩驳,“我……你……”他想到楚珺说他断章取义,不禁道:“何谓我断章取义?”
楚珺本就是来“卖弄”的,童子既然问了,她当然侃侃而谈:“巧言,甘美悦人之言;令色,喜狎悦人之色。巧言令色者,必定有所图谋,且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由此可见,仁与非仁,皆在乎动机。武死战,文死谏,师旷善于劝谏,叔向曾赞他‘巧言如流’,乃斥师旷乎?此一也。”
楚珺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眼神的变化一般,接着道:“其二,‘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修行本心自然是排在锻炼言语能力之前的。子曰:‘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就是这个道理。人的内心和言行统一,也即文质彬彬,此为最佳;而很多人重文轻质,使文越盛,质越损,故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孔子言‘巧言令色,鲜矣仁’,就是为了告诫学生这一点,而非存质去文啊!”
童子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她不是刚才自己领来的那个人。
周围学子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轻蔑不屑了。
安静被一阵笑声打破。“哈哈哈……斯言甚善!”孟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赞赏,“卫家小弟虽出身商家,却读过书?”
楚珺颔首微笑,“略识得几个字。”
所有人暗自腹诽,这叫“略识几个字”?
孟蔼笑着摇头,“过谦则伪。”
楚珺亦哈哈大笑,“孟先生果然是坦荡之人,倒也不负我慕名而来!”她点出自己的来意。
“哦?”孟蔼笑着扬眉,“卫家小弟此来,是要见在下?”
楚珺笑着一揖,“遥闻孟先生声名,特拜访黎川书院,愿与先生坐而论道,闲谈一两日。”
“坐而论道”这个词分量是很重的,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和当世大儒,是用不上这个词的。虽然楚珺表现出了一定的才华,但还够不上用这个词,但这会儿没人指出这个。
楚珺话里的意思,是想请教孟蔼一些问题。之前也有很多这样的先例,非黎川书院的学子,跋山涉水而来,想请秦暮云或者孟蔼指点一二,即使只讲讲文章,也是受益匪浅。当然,也不是来的每个人,都能得孟蔼与秦暮云指点的。
孟蔼又将她打量一番,笑着道:“这两日正巧是书院小考之期,不如……卫家小弟参加论辩如何?”
还要考验她?楚珺笑笑,“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小可多谢孟先生抬爱。”语毕一揖,以示感谢。“如此,小可只在一旁候着,等论辩开始就是。”说完又是一揖,向后退几步,才转身,挽过一直在后等着的卫珩欲走。
大庭广众之下,她这样与一个男子举止亲密……可这次,一众学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不屑鄙夷,而是面露奇异,似乎看到什么稀罕事。有些学子眼里还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