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片刻不离竹屋的陌萧突然离去,归来时,带了一封信笺。
落影见了那信,心怦怦直跳。
见陌萧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她禁不住走近了两步。抬眼望去,这恢弘大气的字迹,果真如她所料,正是孟无虞手笔。陌萧对着信看了一眼,提起笔来,不知于信末写了什么。
须臾,陌萧停了笔,收起信来,被落影看到了开头一行字:“我军大胜,唯一事不妙”
“陌萧,他,可有提到我吗?”落影蹙了眉头,抬眼问道。
陌萧摇摇头,指指信笺背面的一行小字:“陌萧亲启,杂人勿视。”
杂人杂人这两个字,让落影心下一沉,如周身被人撕碎般痛彻。此刻,连她自己都能隐隐感觉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何颜色,心底也不知是何滋味。
见她如此这般,陌萧片刻失神,而后道:“孟兄曾说过,不想你担心,故而不寄家书。”
言讫,他抬手又另起一张纸来,写了几味药,唤道:“子衿姑娘,把这个给青竹,要他去取些药来,煎给宓儿喝。”接着,他把信也放在他手书的方子上,一并递与子衿。
子衿欣喜地将其接过,眨着长长的睫毛问道:“陌公子,什么药啊?”
“安神而已。”陌萧微微颔首。
见子衿机灵地接过去跑出门外,陌萧也转身走了出去,独留落影和宁归在房中。宁归正一脸稚气地在缠着一个线团,落影呆呆看着他,心却早飞到了瀛洲。
不多时,子衿便跑了回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笑道:“这陌公子可真是有才华啊,不但会起名,还会开药,真是”
“子衿,你可有看,那信上写的是什么?”落影打断她问道。
“只顾着快些送到,到了就被叶青竹那混小子一把抢了去,我也没看呀,”子衿一脸无辜。
落影摇摇头,不再追问。
之后的日子里,陌萧便时不时地收到信笺,总是书了几个字作为回复后,便带到叶青竹处,托他找人去送。
落影每每想走到近前,看看信上说了什么,又每次都遥遥望着,抬不动脚步。若是信上没有提她,她断会失望。而她又明知,信上不会有她。故而,还是不看了吧。
杂人,杂人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两个大气磅礴的字。这两个字,是她至今听来,心底最难抑制的辛酸。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想了这些,她又自嘲地笑笑。自欺欺人,诚如自己。
已入初冬,落影见窗外簌簌飘起雪花,想起陌萧还在外头,想去唤他去客栈住。一推门,她发现陌萧连同白铺都悄然不见。
落影以为,他是见下雪便径自去了客栈,便就此放下了心。
翌日,又听着叶青竹熟悉的敲门声,她打开房门,从叶青竹口中得知,陌萧又连夜离开了。
落影心知,定是瀛洲又有要事,便问道:“叶公子,陌萧此去可留下什么话?”
叶青竹将食盒递过,环抱了手臂道:“嗨,能有什么事啊,他不说我也知道。
听说那个落难皇子现在势力不小,已经自立为王,近日司马路派了陶然大军打到瀛洲城外。容华在内,陶然在外,大粱最厉害的两个将军对挚,陌萧那小子,定是又去找那个皇子献计溜须了呗。”
叶青竹说的很随意,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可这话落在落影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