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螺旋地打着转飘向远方,如流火窜向天空。
姬唯和清寒踏着铺满红枫的路行驶在山谷间,“这里是”
清寒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在仙界的尽头,饶是他在仙界呆了那么多年,对这个地方也从未听说过。
姬唯走在前面带路,俩人停到了山谷中间一座巨石像处,“这个地方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原先还有一个,但现在他就在这座石像底下。”
清寒抬头看了眼石像,那分明是个女子的形态,他正感到好奇,就看到姬唯跪在了那座石像前,十分认真地磕了个头。
她不跪父母,因为她是天地孕育出来的,但她也不跪天地,此生她唯一给跪的,是这个石像下的人,她如父的恩师、朋友。
“这个地方我叫它相思谷,因为葬在这里的前辈一生都在思念石像之人。”
相思谷,十几万年前还没有名字,因为这里在姬唯诞生之前无人来过,这里是她的诞生之地,也将会是她的埋骨之地。
她们一族,有着死后落叶归根的传统,所以对于这个自己未来的坟墓,彼时年轻气盛的姬唯还是很抵触的。
在姬唯幼年时,这里来了一位客人,后来那人成了姬唯的师傅,养育、教导、陪伴那个人全包了,直到姬唯已能够独闯一片天时,那个人才离开。
姬唯永远也忘不了,等她再次见到师傅时,却是她师傅的大限之日,他一身鲜血靠在这山谷中间一块巨石旁,怀中像是曾抱着什么人,他的双眼空洞的看向天际,没有一丝光亮。
后来姬唯才知道,师傅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了人间的修仙界,他爱上了一个女修,可这个女修最后为了师门大义向他拔了剑。
师傅是个妖,在以杀妖为历史的修仙界,人妖不仅殊途还得相杀,所以可以想象师傅爱上那个女修的无奈,和那个女修知道他是妖后的愤怒。
可即便是愤怒,即便知道人妖殊途,那个女修向师傅拔剑的同时也刺向了自己,她无法违抗师命,也无法违抗自己的心,当师傅将她带到这里时,她已散尽了最后一口气,魂飞魄散。
“她知道我是妖,转世了还是,而她是人,我们永远也没有可能,所以她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姬唯还记得当时师傅这句话中饱含的绝望,她不懂甚至有些责怪,人类女子真是狠心啊。
再后来,她的师傅便雕刻了这尊石像,自己死后让她葬在了石像下面,也算是生不同衾死能同穴吧。
远望这一大片枫林,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天际,似乎就是从那时起,这里每到秋季,火一样的红色就越发热烈,像极了当日师傅满身鲜血的颜色。
姬唯磕完头后,转身对他说:“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清寒想,如果是他?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他和姬唯都是神仙,根本不存在这种取舍问题,于是他郑重地说:“选你。”
“哦?”姬唯眼眉一挑。
清寒牵起她的手,如天池净水一般清透的双眸里此刻只有她一人:“于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天下苍生师门道义,这世间又不缺他一人维护,而姬唯只有一个。
姬唯笑了,金色的眼波流光溢彩,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那我信了,你若是敢不选我,我就……”
“你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