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的神情抱紧了自己的枕头,小声咕哝:“要那条狐狸的尾巴。雪白色的,毛茸茸软乎乎的那条。”
三尾用无可奈何的神情看向雪女,低声道:“不管怎么说,小少爷现在必须要吃药的。”
雪女说:“那只死狐狸不是跑没影了吗,你现在要找也找不到啊。依我看,我干脆冻住他脖子以下,然后给他灌下去得了。”
大天狗听见些话语的碎屑,忽然生气了,抬起手开始捶枕头:“死狐狸跑没影了!不要他!”
雪女看着正一副小孩样闹着的大天狗,忽然道:“真想让他醒了以后,给他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大天狗听见这句话,猛地一个却又时常含情的眼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想去摸那微微上翘的眼角,想去摸那总是冷淡的唇畔,想为他梳理那黑色的长羽,想看见他衣冠楚楚,垂眸端坐的样子。
他是最怕水的了,怎么能死在水里呢。
还没见过他直上青云时的样子呢。
起先走的时候觉得很生气,好不容易养得这么大了,怎么可以拱手送给别人呢?
现在想起来又很后悔,就算将他拱手送给别人,看着他身穿华服,迎娶娇妻,生下和他一样美丽的孩子,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着急,他刻意在城外停留了几天,就算是心口的那个缺口越来越大,越发难受地提醒他要去见那个小家伙一面。
可他还是不愿意先于对方承认,就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早已经不愿意再离开他,哪怕是看见别的女孩子站在他身畔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妖狐走了一夜,脚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他却已经近乎麻木了。他得赶紧找到那个家伙,他可不相信那黑毛鸡会淹死在这么浅的水里。
对,他才不相信那黑毛鸡会——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脑后猛地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人扛了起来,硬是在脸上罩上了面具。
妖狐觉得头疼得厉害,却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一路被人扛着出了城。
当他被从水里扛起来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脚在痛了。
在水里泡久了,伤口又痛又胀,十分难受。
很快地,他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庭院里,被人扔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黑色。
这时候,他好像听见了一个挺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这家伙的身形,怎么和那只死狐狸有点像?”
紧接着的,又是一个温柔而柔媚的女声:“可惜了,穿得这样土,要不是这样,我兴许还以为那只死狐狸回来了呢。”
那冷冰冰的女子冷笑了一声之后,直接拎着他尾巴将他拎起来,往一张床上一拍:“快点,摸完乖乖吃药!”
一双滚烫的手摸索着抚了上来,在他的尾巴上停住,用抚摸情人般地温柔轻轻地抚着。
妖狐有点清醒了,不由得脸一红,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