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壤驷施主。”
声音苍老如钟,可忽爷还是在她开口那一刻就笑了出来。
“凌染,好久不见。”
这段对话迟到了整整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花开有落时,人生容易老。
他们已不再是多年前那对彼此倾慕的佳人,过了情爱最热烈时的冲劲,淡了仇恨和嫌隙,年华垂暮,很多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贫尼没有记错的话,你答应过贫尼此生都不复相见。”
“我要去办件事,可能回得来,可能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清霜抬头,满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多年不见,他也和自己一样老了,满鬓霜白,稚颜已逝,一目数十载。
“施主执念太重,半生修佛都没有了却凡心,看来施主真的不宜入佛门。”
忽爷笑了一声,说:“没有了却是因为我不想了却,我壤驷清河在江湖漂了半生,又在这山顶停泊半生。。。。。。”
忽爷顿了一下,抬手拍了怕胸口,“从没有一刻,将温凌染的名字从这里拿出去,生你在,死,你也在,转世三生,你还在。”
声声掷天,将房檐雪花震下,摔落无数碎瓣。
忽爷当年和温凌染相爱时没说过几句情话,两人日日在一起,爱也融进了寻常的白日黑夜,即使他不说,她也懂。
可现在不是了。
忽爷抬头看了看暮色下无声的清霜庵,眼神落下来时深情无比。
“好好修佛吧,我要去下地狱了,倘若我能活着回来,一定入梵净寺。”
话到这里忽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全力压制着胸口喷薄的疼痛,一直看着她,跨越时间长岭,这个女人在她心里不是清霜,她是温凌染,从前是,现在亦是。
忽爷一手负后,身形融进积雪的梵净山,他留下此生对温凌染说的最后一句话:“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无期。”
。。。。。。
都城,奉天一派支府的地下室,总镖头金壁一脚踩着木凳,手里拿着烫红的烙铁,而他想要恐吓的人,是沈烛。
本来以沈烛的剑法不会落入金壁之手,可偏偏是他在暗中跟姬樾时分了心,给了金壁机会。
“沈烛,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交手了,但却是你第一次败给我。”
“胜之不武,你也好意思!”
沈烛全身都被捆着,只有嘴巴闲,不过这唯一求饶的机会也被他生生浪费了。
金壁吹了口烙铁上的火星,轻蔑一笑,说:“只要你把徐玠所犯之事和盘说出,我保证不花你的脸。”
“我又不靠脸吃饭,伤了又如何?”
“哈!有志气,不知你给徐玠下跪卖命的时候是否跟现在一样傲气啊!”
沈烛收起刚才的玩笑脸,严肃道:“大家各在其位,各为其主,凭本事吃饭就没有谁嘲笑谁的道理。”
“一个问题一道疤,不说你试试看。”
烙铁冒出的热气烘烤着沈烛的脸,而下一秒就听到“滋啦”一声,烙铁前尖贴贴了上去。
同一时刻地下室的铁门悄声打开,一个黑影飞步到金壁身后一掌劈晕了他,烙铁落地,击起火星四溅。
“你怎么来了?!”
“闭嘴!”
姬樾手拿了根铁丝,两下便解开沈烛身上的锁,将他扶起逃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