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么岂会再有优势可言?”千良的声音中充溢着不屑,“你隐藏了那么多的情报,方才制造出这些事端,现在居然又让我贡献出宝具霜刃的秘密,莫不是你困兽犹斗,继而神智昏聩?”
千良手中白刃直指对手的颈间,“你现在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说吧!上次的恶蛟事件,也是你的丰功伟绩吧?”
“就算那样又如何?以你这残存的巫力,根本无法将我彻底消灭,我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茵蔯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千良双眸冷漠如霜,与恶魔对视着,“不错!恶魔可以被击败、驱逐、封印,可以被赶回地狱,但如果要让你们彻底消失,确实不是易事。
但是你不要忘记,此刻你正寄宿在人类体内,一旦你被驱离人类的**,你的力量必然大受折损。这之于我就够了,因为你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作恶了!”
“至于现在!”千良的眼中多出了几分狠辣,虽然折磨对手绝非一位巫者的作为,但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讯息更加重要。千良紧握着左拳,指尖的寒冰让掌心血肉模糊。他咬了咬牙,挥动着手中的霜刃,像是要将人间的安危镇守于身后。
茵蔯发出尖利的喊叫,但眼中依旧是鄙夷的神色,“原来一直以血统高贵自居的巫者,也会以如此卑劣手段达成目的,你丝毫不在意这具常人的**受到伤害吗?”
“若我缩头缩尾!又怎能与你等恶魔相争?”千良扼住茵蔯的脖颈,对方的毒雾宛如强弩之末在寒气之下渐渐消亡。
“说出来吧!你们释放恶蛟,是为了让生灵涂炭,收集怨念;这次你们想用林者之巫封印的怨念换得更多的人间怨念;你们要这许多的怨念,到底要做些什么?你们的阴谋是什么?”
茵蔯费力地喘息着,从喉咙间发出桀桀的冷笑,“真是愚蠢,我们当然是要击碎地狱的封印,我们当然是要占领人间,至于计划、阴谋,我又怎会告知于你?
我现在只要等,等你连这脚下方寸之地的冰雪领域都无法维持之时,我便可以离开这具肉身。
失去力量又怎样?变得弱小又怎样?力量可以回来,但是林者之巫体内的怨念将继续为祸整个人间,依旧是我赢了!”
“那么再让你看看最后的好戏吧!你今夜前来观戏,若是空手而回,岂不是我们人类待客不周!”千良松开对手的脖颈,一缕笑意荡漾开来,林立的冰柱困住了恶魔的身形,一小片茂密的林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星铎的结界依旧星光满天,遍洒清辉,温柔地照耀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年轻女子,她慢慢坐起身子,茫然地看着周遭的苍绿林木和头顶的漫天星斗,轻轻抚摸着身边的白狼。
“小狼,你居然变这么大了,真漂亮啊!我现在是在做梦吧!但这片林地好熟悉,就像回家一样。
其实最近一直在做梦吧!小狼,你这么漂亮,和我一起长大,一定没做过那些恶作剧吧!就算做过,那也是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让你感到寂寞吧!”
枝蔓紧紧搂着霜狼巨大的身体,在它光滑的皮毛上摩挲着脸颊。刹那间,无数怨念,宛若暗色的流星划过夜色,又如同归巢的鸟群般没入茂盛的林地。
千良回望着身后的茵蔯,神色傲然宛如不败的士兵,“看到了吧,怨念再度被封印,你什么都得不到!经历霜刃的攻击与脱离宿主的损耗,你真是损兵折将!”
“那又如何?”茵蔯的笑声有如鬼魅丛生,却似有一丝悲戚,“只要这个人间存在,就永远有魔鬼可以进攻的罅隙。
我亦曾拥有洁白无瑕的羽翼,我亦曾立于高高在上的云端,我亦曾沐浴至高无上的荣光!人类的堕落,我们的堕落,地狱绝不是凭空而生!
你以为只有我一人穿越了封印吗?将领虽败,散兵犹存,我们的进击永不止息!
我们自地狱逆袭人间,宛如蝉类羽化,蜕变生辉,蝉鸣不会消亡,恰如这长夏永世未央!”
眼前的女子忽而失去了生气,厚重的黑烟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在夜色中消失了踪迹。
千良靠在冰柱上,感到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忽而有人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星铎的声音很是兴奋,“啊!你这边也已经做完了!我们打赢了!这结界可以撤掉了!”
星铎抬首向空中高喊着,“音乐家,不用再演奏了!一切都结束了。”
阿力飞身而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确实快要累死了,要压制住那么多邪恶的欲念!
我们现在可以去开庆功宴了吧!回我的旅社,我们痛饮到天明!
喂!你们要不要一起……”
阿力大喊着,枝蔓的客厅再度出现在众人脚下,暖黄的灯火依旧安静如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啊……居然这样……”阿力忽而停住了,阿姨警官、叶天言、离云、枝蔓、还有那位被恶魔附身的女子,在地板上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
霜狼化作的美丽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熟睡的众人,“他们都已经很累了吧。我会照料他们,后续的记忆修正我也会联络里会。你们年轻人且去不醉不休吧!”
“不,还不是时候,我还有事情要和你们说!恶魔已经……”千良不满地抗议着。
“好严肃啊!你不能边喝酒边说吗?”星铎拉着千良踏进瞬移的术式,“不如先和我们说说你的宝具,我可是感应到你用了宝具!”
“对啊!很厉害的样子嘛!我也想听听!”阿力调皮地笑着。
“你们知道吗?恶魔一直在收集怨念,我异能觉醒的那天就见过他们收集怨念的手段!”千良极力想挣脱星铎。星铎却根本不由他分说,瞬移的术式霎时间星光飞扬,淹没了二人纠缠在一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