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随时都可以一剑刺来。
灼光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眼花染,花染紧皱眉头,正在担心他。灼光感到心里一阵安慰,站在剑阵里不动分毫。
如果他愿意,四周这几人会在瞬间被他弹开,或者被他的快剑统统解决掉,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但他不想这么做,这里是花染的出生地,花染的亲人还在这里,他不能这么做。
他是一把剑,一把剑最该做的事,便是服从主人的安排,哪怕主人让他去死。
“程乾,让他们退下。”花染厉声道。
程乾自嘲地笑了下,他掉进水里,伤口复发,花染第一句开口,竟然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他道:“你们退下。”
有几个想要扶他起身的侍卫走过来,却被程乾骂了声,“滚开。”
程乾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想知道花染到底会对他多狠,明明他都放下了一切,付出了一切,连他的尊严与荣耀全都放下了啊,甚至是皇权。为何,花染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再也不愿意对他笑了。
程乾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花园里。
这个花园不是当初与花染初见的花园,这里的花染也不是当初的花染。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到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去。
衣襟上的水和血,滴答滴答往下流,他走得摇摇晃晃,越走越觉得路难走,脚沉重。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是他从前没有珍惜花染,可他现在想要珍惜了,花染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程乾回到只属于他们的花园里,坐在假山后面,那是他与花染经常在这里牵手的地方,那时候的花染柔柔软软的,他为何没有去珍惜呢。是不是太容易得到了,所以他就疏忽了,然后他就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弄丢了。
他抱着酒坛子,就像抱着曾经的花染一般,紧紧地抱着,他在想,是不是只要抱得足够紧,那个人才不会逃走。
是他错了,是他以前没有抱紧花染,是他把花染一步一步推开的……
程乾端起酒坛,喝了个痛快,他要将心里的难过、失落、眼泪和血全部咽下,他是一国王子啊,身为王子怎么能这么狼狈,他不能哭,他要忍着不哭。
可他又忍不住,即使是王子,他也留不住心爱的人,他输得好彻底。为何到了最后时刻,他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才看清楚了他到底有多么喜爱花染。
翌日,程乾被发现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他浑身冷得发颤,额头上放着凉玉,脸颊通红,嘴唇干裂得像要裂开似的,他睁着通红的眼睛,迷迷蒙蒙看到好多人,但唯独不见他想要的人,他喊着,“花染,花染怎么不来看我呢,花染呢?”
花染从座椅上起身,走到程乾的床前,程乾伸出了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而他却没有与他握住,只是站在那里。
花染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担忧,但也仅仅限于担忧了。程乾高兴地笑了,迷迷糊糊的硬是说了好多话,讲述他们之前的回忆,讲述他的后悔。
直到后来,他喝了碗药后,沉沉睡去。花染坐在椅上,感觉身心疲惫。好像有种重压,压得他快要窒息了。
俩老人不停地劝花染,让花染回心转意,告诉他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要好好珍惜。
屠歌倒是不怎么说话了。只要金永浩想说话,他都会狠狠地拧一把,将他的话头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