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想和你一起。”
他?
突然又蹦出新的人称,何风晚拧眉想了想,猛然意识到这是在说庞默。
他该不会觉得碰到对手了吧?
不记得把庞默吓到噤声了吗?
她唇角随即勾出浅笑:“江先生虽然一开始不太情愿,但也守信来了,我总不能半道丢下你。”
“如果你想和他们一起,我没有意见。”
江鹤繁脸上无风无澜,任何风晚瞧了半天,也没察出一丝端倪。
怎么又变卦了?
她当然不知道,出发前江鹤繁看见何风晚与庞默说笑,并肩立在薄雾中,只剩下绰绰的影,那样的画面很动人。因为她咄咄逼人的一面江鹤繁不喜欢,精明老练的一面他也不喜欢,而稍后冲破晨雾的阳光,抹圆了她脸上这些早熟的冲突,变得柔和。
随后意识到,那是她抵抗生活不得不采取的姿态。
与庞默这样的同龄人一起,她才会收起抵抗,流露属于内心的一面。
“但我跟定你了,江先生。”何风晚浑不在意地冲他笑。
第16章
直至新奇感消失,崇山峻岭总也望不到头。
巍峨山体似蛰伏的巨兽,凝视久了好像还能听到呼吸声。大片裸露的乌漆色岩壁,半山往上才覆有雪,黑白渐次宛若琴键。
何风晚看久了乏味,和身旁的闷罐一路无话,偏又起了个大早,于是哈欠连天地把褐色毛呢外套盖在身上,调整座椅慢慢仰倒。
长外套廓形挺括,垂感十足,衣摆下一双俏皮的平底短靴。她整个人扁扁地陷在座椅凹陷中,闭上眼,任阳光在脸上跳跃,泛着微微的红润。
江鹤繁观察沿途路况,视线偶尔掉落在那张桃花面上,不自觉地多看几眼。
如淡墨勾勒,端艳无匹。
却敛起了醒时的锋芒,亲和宁静的脸,温水一样轻触着旁人。
在他又一次借转弯的机会,“顺便”瞄去时,何风晚忽然开口:“你现在都学会偷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撤走视线已经来不及了,江鹤繁确认她没有睁眼,心想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他不放弃地为自己辩解:“我看你这一身,不是去滑雪的吧?”
“到了雪场再换也一样。”晒久了太阳,何风晚抬手遮脸,侧身朝向江鹤繁,睁眼看他,“再有两天我就回国了,你能快点喜欢我吗?”
江鹤繁绷着脸,稍顷才问:“何小姐一向这么直接吗?”
“不是的。”何风晚又闭眼,重新酝酿,“你别看我好像挺擅长揣摩心思,但这样猜来猜去很麻烦。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的步骤,简单一点总没有错。”
江鹤繁不语。
“你不会觉得追求简单是没诚意吧?”
江鹤繁还是不说话。
何风晚坏笑两声,转着调子问:“还是说,你和我一样也没有谈过恋爱?江先生莫非还冰清玉洁……”
江鹤繁飞快扫来的眼里凝着一层冰凌,打断她:“无可奉告。”
“别这样,虽说人心难测,和人有关的事不像学校试题那样只求天道酬勤,可我还是会全力以赴。”
“何小姐,全力以赴的结局也可能是粉身碎骨,你不怕吗?”
“怕啊。”何风晚手指勾住外套的衣领,含笑看他,“听说江先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