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心里装着您啊!您……”
然她一句话未说完,夏浅霜已发了怒,她猛地一挥手,旁边置着的装饰品便掉了一地,直砸到怡儿脸上去:“又是玉怜轩,又是安怜!他是不是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死了!”
“娘娘……”怡儿连头都不敢抬,可她还是劝道,“娘娘,您息怒啊!时辰已不早了,您若再不去,皇上生起气来,可……可就……”
夏浅霜一笑,可她的眼里,却忽然之间噙满了眼泪。这一瞬间,宣成魅似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情绪,没有气,没有怒,只有渴望,和数也数不尽的悲凉。
“怡儿……你说,我不惜行这换脸之术,以求他一个正眼,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怒过,怨过,也痛过。
可接下来的夏浅霜,仍是上了妆,着了衣,将自己打扮得明艳照人。她到玉怜轩时天将擦黑,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她以为又是殷桓醉了酒,可走进去,却见屋中一片狼藉,地上零零碎碎地铺着一层碎片,只木兮一人跪在上面,面色冷冷,形容淡淡,任凭膝间血流了一地。
她倾身欲将她扶起,可她却道:“贤妃娘娘莫要以为,自己有着形似主子的一张脸,就可在这宫里为所欲为!”
她不懂她是何意,颤着声音问她:“你为何会如此说?”
可她没等到木兮的回答,她等来的,是殷桓阴郁着面孔说出的一句话:“夏浅霜,你不要命了么?”
她回转身,见殷桓负手站在后面,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滚滚而出,亦带有着铺天盖地的杀气。
她瘫跪在地上,再没了刚刚与怡儿一起时的盛气:“皇……皇上饶命!”
然殷桓,又如何能饶得了她?
她被抓到了一处暗室之中,四肢被悬挂在刑架上,她一遍遍地喊着“皇上饶命”,一遍遍地说着她没有,可殷桓却像没听见一般。他让人扒光了她的衣,而后用冰凉的匕首在她身上划过,后道:“朕是不是说过,玉怜轩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已经有血流了出来,可她耐着疼,勉力解释着:“皇上……臣妾……臣妾没有动,是有人陷害臣妾!”
“陷害你?”那匕首仍在她身上游走,玉瓷一样的肌肤上蜿蜒出细密的血痕,他却一直眼光冷冷,“你是说,木兮会砸了怜儿的东西,来陷害你?”话音骤落的一刻,他手中一个用力,那匕首便埋进了她身子里。
她嘶叫出声,可她仍是道:“不……皇上,臣妾真的没有,皇上,臣妾求您,相信我,就这一回,就一回!”
然冷情如殷桓,又如何肯听她一言?
那一个夜里,响彻了夏浅霜的惨叫,包括怡儿,包括那一众伺候着她的宫人。整个凌素宫犹如血洗,一夜之间,就从人人敬畏的皇妃住所,变成了人人自危的阴衰之地。
宣成魅没看到那样的场景,可那惨叫声时时响在她耳畔,就似刀锋一般,一刀刀割在她心上——夏浅霜被误会了!
至少,从她制造的这个幻境来看,她确然没有去摔安怜的东西,而且,她会去玉怜轩,也不是传闻中所说的妒意,而是得了殷桓的命令。
宣成魅忽然间有些明白,夏浅霜为何会有这积蓄着散不去的怨气。她看向身旁,空木的灵魂亦看过来,他还是那样平和的表情,也还是那样浅浅淡淡的笑容。许是感受到她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