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地这样的小事儿而闹矛盾。有一个互助组还因为其中一个中农组员就好把自己家的驴借给别的组员来换工,而自己不出工,别的组员看不惯她,最后把她踢出去了1。
然而从实际情况上分析,其实秋穆所在的这个后进组之所以组织生产做得好,并不是因为他们采用了什么先进的组织理念,反而就是因为一开始组员们都很穷。因为从一开始大家都穷、没什么生产工具,组织生产的优势才格外明显。原本后进组的组员要么只能靠借农具、完全靠人力种地,要么就是连靠人力种地的体力都没有,而组织起来之后,大家不仅能靠牲口种地了,还拓展了别的副业,这样组织生产的好处是十分明显的。
而正是因为组织生产的好处十分明显,组员们才不太在乎一开始必然存在的分配不合理的问题。尤其是随着互助组公有的生产资料越来越多,之前大家各自贡献出来的部分已经显得微不足道,组员们显然都更认同按照各自出工的数目来分配最终的成果,也就是所谓的“按劳分配”。
除了客观上穷的原因,主观上组员们的自发组织倒也有些贡献。除了“按劳分配”之外,因为后进组里的组员们都在一起干活儿,关系也处得很好,谁有什么困难,组里的其他人也会帮忙。以前每家每户如果有余下的粮食,都会存一部分当作应急的储备,而不会全都投入副业生产。后进组成立之后,组员们也逐渐有了些余粮,要说各家存起来当作储备怕还是不够,于是就干脆存在了张八全的姐姐生前住的那间房里,组里谁有急用就可以拿出来。
由于从概率上讲,后进组是不太可能同一时间有很多组员急用粮的,所以每家都存那么多粮食实际上是阻碍生产的。如果把应急的粮食一起存着,就能在满足组员应急需要的同时,减少储粮的总量,把更多的余粮投入副业生产,这样显然是更有利的。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组员们的安全感。正是因为这两点,后进组的组员们在村里虽然依旧比较穷,但却没有出现过入不敷出的情况,互助生产组织得很有秩序。
物质生活上的问题逐渐解决了,后进组的组员们又开始关心起精神生活上的问题起来。
张玉青从前当地主小姐的时候,从来不操心养家糊口方面的事儿,之后经历了清算地主、又经历了组织生产,这个年轻人倒算是改造成功了。或者说,她给改造得有点儿过了,之前是藐视普通农民的劳动,而现在倒是过分担忧普通农民的生活起来。
整个后进组没有哪个姑娘比她更关心后进组未来的生产目标。去年秋天打下来了一车玉米,别的组员都高高兴兴的,她却担心得立刻开始算这些粮食是否能够全组人过冬。冬天过年时张八全咳嗽了一声,她立刻又开始思量治病开药需要多少粮食。这个年轻的姑娘似乎过分担忧后进组的生产目标没法达成,每天干完活儿都要到别的互助组去看,看到别的组也跟自己组差不多才能安心。
秋穆在后进组负责记账,时常调侃她道:“玉青,你天天在这儿嘀咕,是要钻钱眼儿里去了?要不我这会计不当了,你来当个试试?”
张玉青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不服气地说:“我哪钻钱眼儿了?我不是担心生产目标完不成嘛!”
“完不成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