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卿确实在犹豫。有些事不该他管,只是又可惜。
两人就这样自顾自沉默半晌。
“既然来了,又装什么矜持?你可不是那等没事会来找我闲聊的人。”景熙翻了个身,一手支着下颌对着楼展卿,眼帘半垂,广袖皓腕,腰线起伏,那情态,用妖娆妩媚四个字全然描述不出。
楼展卿原似个瞎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耳中这么一听,突如其来一种冲动叫他脱口而出:“如果你喜欢的人不肯给你回应,要怎么做?”
景熙一愣,突兀大笑,连拍大腿,笑得厉害了又连连咳嗽,咳得袖上都染了血还仍不休。
楼展卿脸色一黑,后悔问他了,“算了,你就当做没听到吧。”
“咳咳咳……哎,别恼,我就是笑你这万年的和尚也终是有动心的一天,咳,一时情难自禁。这倒是个好题目,怎么叫人对着一块想开窍的石头有所回应。”景熙摇头晃脑,好不有趣。
楼展卿闭目,“我算什么石头?他才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噫~这倒稀奇,看来你是对她用情至深了,倒叫我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楼斩楼阎王魂牵梦萦?”景熙坐直了身形,一脸揶揄地看着楼展卿。
楼展卿斜了景熙一眼,淡淡叙述:“不是姑娘。”
“唔?!”景熙一咽,脑子一转,“难不成你真看上了别人家夫人?怪道她不理你了,你竟还未……不对不对,以你的手段,她就是有夫家也早就与人离合了,再一番施与,若非国仇家恨,还不手到擒来?”景熙越解越乱,一向灵光的脑子竟也解不出个头绪。
“不是。”楼展卿扭头直视景熙,“是影塍。”
“影塍?你身边那个影卫也叫这名”突兀住了口,景熙猛地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楼展卿。
楼展卿没什么表情,眼中一点幽幽亮光,表达了他的意志。
“咳咳咳咳咳……”景熙猛地弯腰捂住嘴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背部佝偻颤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血从他指缝里蜿蜒流下,在月白色的锦衣长袖上晕染成一片,触目惊心。
楼展卿移开眼,看窗外。
咳了好一会儿,景熙缓过来,气若游丝,苦笑道:“怎么我们两兄弟俱是这种命?”
楼展卿闻言一愣,垂下眼帘,“是命。只是已经不能改了。”现在身在其中,他也已经不能再随手对这里的人生杀予夺有如神明,只是这些不可惜,他也并不是软弱的人,不会整日里惶恐自己的命运,他想要什么自己可以去计划去实现。
景熙有些古怪地看他一眼,没有问什么,只是带些抱怨地说:“你既然早有决断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就直说了吧,要我帮什么忙?”
楼展卿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直直掷向景熙。
景熙信手接了,展开来后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最后变成兴味,合掌把纸张揉成粉末,“这可是玩得有些大了。”
楼展卿点头,“就是要这样才能改变这个局面。”
影塍一生被命运摆布,他太信命了,楼展卿要做的就是让他挣脱这命运。
“这盘棋要乱了,”景熙又懒懒散散瘫了回去,“看来我亦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说是这么说,景熙该捞的好处却是绝不会手软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楼展卿还是把犹豫的事说出了口,“你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