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孩子们大多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用拳头拼出来的老大。”
那天,弟兄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回来找他哭诉,“老大,我们被打了。”
程令斐义薄云天,一听兄弟受了委屈,立马火燎三丈高,“谁干的?”
于是那群人不嫌事大地指了地方,还夸张渲染道,“那姑奶奶说,看在我们是群老喽啰的份儿上就轻饶了我们,要是我们老大去了,她就把……把……把你当马骑!”
“岂有此理。”程令斐气得要咬碎一嘴牙。
后来程令斐见着了命里的公主,那年她才十岁上下,穿着猩红短衫,一双琳琅缀玉的梅花毛靴,浓眉凤目,生得张扬大气,眉梢自带傲慢,睥睨着他,程令斐没打,骨头先软了几分。他有个规矩,女人可以打,漂亮的女人打不得,于是心甘情愿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打完收工,她一脚把他踹开,从马车后拉出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叱道:“哭什么哭,别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了。回宫。”
程令斐在那帮不成器的手下那儿了解到,原来他们今日半路上见了个唯唯诺诺又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上前与她调戏了几句,小姑娘脸皮薄经不住吓,三俩下便哭了,任长乐于是亲自出马甩了他们一人几鞭子。
当时程令斐就花痴笑了,道:“自古以来只听说丫鬟替小姐打架的,可没听说过还有小姐替丫头打架的,真仗义,我喜欢……嘶。”语未竟便捂住了右脸那后槽牙,喜欢是喜欢,脸是真疼啊。
第44章
任胥为小程公子的闷骚震惊,可转念一想,他喜欢了十年竟然不敢开口,竟任由任长乐跟着旁人私奔了,眼下还在这儿大摇大摆陪自己喝酒?
一想任胥又觉得小程实在咎由自取,“那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求亲,你知道这些年长安子弟没有人敢要她,‘长乐公主’四字谈之色变,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求亲?”
程令斐沉默了。
许久许久,他才哑着嗓子道:“我不敢。”
“我不敢娶她。”
随着他这一哭,隔壁好几人都同时看了过来。
任胥自觉脸上无光,幸得选了个僻静角落,见小程痛哭失声,着实失态,毫无颜仪,不由暗中不悦,怒其不争,“你是因为你哥的事?”
当年晋安帝有心与程阁老做亲家,程家两个儿子,年龄都合适,可惜他父皇觉得程令斐能跟自己儿子打成一片,那定然不能是什么好鸟,加上名声在外,便十分不喜,正好程家大公子与他性情相反,像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于是将长女许给了程大公子程令严。
可惜后来这事黄了,任长乐那么一闹,程家是再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儿媳妇了。
程令斐要娶她,必须过了家里人那一关,还必须克服在任长乐鞭影下萌生出来的恐惧,更必须克服的是,经此一事,任长乐对程家人也势同水火,她恐怕再也不会接受他。
所以他认了怂,把那份喜欢暗暗压在了心头,这么多年愣是半个字儿都没敢往外蹦。
他不答话,任胥罢手,只是想到以往那些糊涂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忽然追溯到最初,他那时也很小,便认识了拳打三街的程令斐,心里头漫过一缕疑云,他撑着红木方桌,微微俯下目光,沉沉道:“你老实说,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间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