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关怀的眼神让任胥很受用,笑眯眯地回道:“朝里无事,就是叛军还没有平息,这几天我的公文有点多罢了。”
“那我、父侯呢?”
这个问题,盛迟暮是第三次问了。
前两次任胥插科打诨转移话题似乎还能糊弄过去,但这一次,得知盛迟暮恢复了前世记忆,任胥有点头疼了,他不能再事事瞒着他,即便违背了与岳父大人之间的约定,可是盛迟暮对此事不心安,他也没办法心安。
“暮暮,这件事以前是我瞒了你。”
盛迟暮手指一动,眼眸不安地飘忽起来,任胥捧住她两只素手,轻轻吹气,将脸贴在她的手背上,神色温柔,带着几分愧悔和歉疚,“上辈子是我害死了定远侯。”
从盛迟暮这里,她得知的消息是,任胥怀疑军中有奸细,查到定远侯头上,于是判了他死刑。
可这些是从萧战哪里听来的,她不可能为了萧战去怀疑任胥,可她也会忍不住想,父侯之死,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眼下听任胥如此说,被他握住的手,忍不住用指甲掐疼了手心。
“是你杀了他?”
盛迟暮虽如此问,可语调却平静无波,不像质疑,也没有恨,任胥心声如鼓,惴惴不安地说道:“当时,定远侯找我商议,因为萧战在军中利用探子制造混乱,欲出反间计,于是定远侯想伙同我将计就计,假意撕破脸皮,我便命人重打了定远侯三十军棍,将他和盛家军都赶出了城。本以为萧战该信了,我们可以守株待兔,等待萧战莽撞攻城,但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萧战非但不信,还……”
盛迟暮蹙眉,“计中计?他骗你的?”
“嗯。”那是任胥第一次在萧战手中领教到挫败,也无颜面对上辈子的盛迟暮,他从那时起便知道,他的每一处软肋,都被萧战事无巨细地掌握,萧战能对他用奇兵,无外乎是这么多年,对他无时无刻地调查和探听,任胥发觉长安有奸细时,已经来不及探查,只能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两个弟弟去收拾了。
任胥的手指穿过盛迟暮的五指,交握住,温暖从他滚烫的手心传给盛迟暮,怀孕之后,盛迟暮的体寒便减轻了不少,但这种程度的滚烫,还是让她心底微乱,任胥摩挲着她的纤纤手指,轻声道:“暮暮,是我对不起你。”
盛迟暮并不纠结此事,只是问:“那现在呢,父侯去了哪儿?”
她震惊了一下,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他又找你里应外合地串通了是不是?”
说到这儿,盛迟暮甚至带了哭腔,难道任胥想故技重施?
“没有,没有。”任胥赶紧撇清此事,“岳父大人是有此意,但是我没同意,让他负责押送粮草到湟水督军去了,我特意吩咐过让他出谋划策不用上阵,也是顾及岳父大人的腿伤,不忍教他太过操劳,另外有封信交给了盛曜,但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不会有危险。”
“什么信?”
打破砂锅的盛迟暮让任胥沉默了一会儿,心道做王八也比教她生气强,便老实地抬起头,“联合萧齐,里应外合。”
萧齐旁人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