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胥作势要推开产婆,身后传来马皇后制止的声音,“拦住太子!”
那帮侍卫更是不放任胥往前一步了。
任胥纠结着眉宇,扭头,便见马皇后玉簪罗髻,被葛绿和长宜搀扶着走来,一身雍容富丽,任胥上前见礼,马皇后道:“男人怎么能闯入产房?”
任胥衣襟紧张了大半日,忧心如焚,里头躺着的人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在屋外眼睁睁看着那一盆盆的血端出来,更不能听着盛迟暮这么痛苦的声音却什么都不能做,马皇后道:“胥儿,母后有个问题问你。”
这当口任胥哪有功夫回答马皇后的问题,马皇后见他脸色惙惙,对自己颇有几分敷衍,那嗓音便冷了下来,“我昨日见了胡太医,你同他叮嘱的那些话,教他不能说出去的话,母后已尽知。”
任胥心中咯噔了一下,一边心里痛骂姓胡的不守信诺,一边惊惶地抬起头来。
马皇后声音一提,“如果这一胎仅仅生了个女儿,你预备如何?”
就知道,马皇后一旦得知暮暮身体的秘密必定会有此问,甚至不顾他意愿强塞女人给他,任胥早说过一锅配一盖,他只想要盛迟暮,就算一辈子无儿无女,他也认这命,可是马皇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看重子嗣,这是大过天的事情,马皇后见他不答话,声调加重地又重复了一遍。
任胥心乱如麻,根本不想回答,马皇后便问了第三遍。
乱哄哄的东宫内院,瞬间安静地只剩下秋叶落地,在风里翻飞的细碎的声音。
任胥在一片岑寂之中,低声道:“是女儿便是女儿,我一样爱着。暮暮是身体有亏,但也不是不能受孕,此事胡太医也说并非不可能,只要太医们说她还能生,母后何必记挂头胎是男是女。”
马皇后沉默地看着儿子。
任胥道:“我爱一个女人,不是因为她能为我生儿育女,否则全天下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没什么不同,可我要的只有一个人。”
齐嬷嬷同轻红都有些憋不住眼泪了。
这些时日,东宫里闲言碎语她们听得还少,无非就是说,要是这一胎生的是个女儿,陛下和皇后娘娘心中该有多失望,这些话旁人听着也就罢了,齐嬷嬷和轻红是从瀚城来的,对盛迟暮之事更敏感,听不得这些,心里也暗暗期盼着县主争气。
可是最该盼着儿子的太子殿下,他却说,无论如何他只要盛迟暮一个人。
这种胸襟和专情,不是一般男人能有的。
齐嬷嬷忽然热泪盈眶,想到年轻时的自己,想到人们常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县主毕竟是比自己幸运,她遇到了一个眼里心里都只要她这个人的太子殿下,一生尊崇,都比不上他一番痴心。
马皇后叹了一口气,面对儿子有些强势的回应,又妥协了,正要说什么,这时,产房里突兀地传来产婆声音尖锐的喜讯,“生了生了!”
第65章
任胥当先,马皇后也拉着长宜,伙同一应丫头婆子拥上去,不过一会儿,一个干干净净躺在襁褓里的婴孩便被抱了出来,小婴儿闭着眼睛仿佛睡得香甜,任胥心如鹿撞,奇异地盯着这个小家伙,产婆堆着满脸褶痕和爽朗的笑,将小孩儿抱给任胥,任胥还手忙脚乱地不会,马皇后指点他将孩子横着抱过来。
长宜喜欢婴儿,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盯着小侄儿,然后笑盈盈地道:“好可爱,皇兄,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