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着摇头,似乎还是他家那个娇惯的小妹,可她眼睛里面的悲伤越是掩饰越让他对保罗恨之入骨。
“我这个年纪不正好出国吗?我去意大利投奔你好不好?”丽塔祈求的眼神,罗宾熟悉得很,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混蛋才要去意大利多好。
之后她在都灵住下来,有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可他还是担心,她越是演戏他就越心慌。尽管丽塔的本意是好的、尽管她开始像个成年人那样,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顾左右而言他,但是谁需要她这样做啊?
罗宾开着车,心里已经把那个负心汉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他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上,照丽塔说的电话亭走去,她从里面推门出来,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素着一张脸,一双眼红彤彤含着眼泪慢吞吞朝他走来。
保罗看了看马路,小跑过去抱住丽塔,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我来了。”
“哥,我完了。”她的声音那么平静,保罗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你可能要把我关到医院里面去了。”
大概,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一个坚硬的壳,虽然每个人坚硬的程度不一样,但是用处都是大同小异的——用以抵御来自外界的伤害。面对亲爱的人时,人会不自觉把身体上最软的部分亮出,如果止损不及就会被刺伤。
保罗用最温柔的力道,缓缓地刺了她一刀,而丽塔拒绝自愈,她想用这个伤口告诫自己要把壳背好。可那毕竟是一道伤口啊,对它视而不见,任它自生自灭的话只会从不痛不痒演变成致命伤。
丽塔清楚自己拒绝和解,她只想找个适合的洞穴把自己埋下去。
她不想面对啊,为什么一定要面对?
那晚丽塔走后因扎吉无梦到天亮,黑甜的一觉,是她留下了什么魔法吗?睡不着的夜里,他就会一直反复回味丽塔的每个动作,她说睡觉时要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每每这样做他都很想对她说一句,你真是无趣。
可若是要比无趣……那个最无趣只会是他吧。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想找个机会约她见面,可发过去的短信都石沉大海,他没有什么把握她会接自己的电话。紧张的训练课结束后他回家会经过她工作的报社,按道理这个时间是大部分公司的饭点……
然而从他初到尤文到他站稳脚跟都没有再见到丽塔,她写的那个专访杂志居然出现在他妈妈的厨房里(……),这个时候他算了一下他已经是第几次沿路经过她的公司。他对数字一向敏感,这下算了一遍后因扎吉禁不住皱了皱眉。
冬歇期过后他没有再经过那条街,如果不是因为好友前来探望,游玩的目的地必须经过那里,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来尤文睡不着的夜里都在想谁了。
还是在都灵重遇丽塔时的那种天气,只是那冷冷的风一直在刮,他隔着车窗望出去,丽塔戴着马赛的冬季毛线帽,穿着一件过膝的男式大衣,仍旧是一副走在人群里郁郁寡欢的神情。她咬着烟,脱下手套去找打火机,见她找得心急火燎的样子他不禁笑了。
“最好别找到。”
开车的维埃里听到后,瞥了一眼因扎吉,顺着视线看过去时不禁“嗤”一声,“这不是你一贯的喜好啊。”
对呀,这不是他一贯的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