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变化很大,一看就是淳儿调教的丫头。
穿过月亮门,还有四个丫头两个小厮提着灯炉子规规矩矩上前认主。顾杏娘揽着大女儿,心里极满意,生个淳儿这样的孩子多省心啊,冬才是该配小厮了,免得他成天跟秋儿圆喜扎堆儿,一点男儿气性都没有。
沐家人刚刚安排妥当,慧慈师太就送来消息:齐王已继位,后日尹子禾随她一同进宫。
康德皇帝辰时颁诏五皇子继承大统,午时就移至温德宫,齐王康铎入住正殿;大婚仅两月的周氏入住皇后的坤华宫;其余妃嫔陆续挪出各殿搬进偏宫。短短六个时辰,就完成了从新到旧的权利更替。
包括杨皇后在内,后宫里的女人没一个事前知道,皆措手不及,只差人仰马翻。
沐淳亲历这场大事件,深觉脑子不够用,穿越前辈的后代,个个都不简单,行事太干脆了些。难道康德帝是身体不行了吗?为什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露。
太上皇住进温德宫后,只清醒了两个时辰便昏迷不醒。宫里太医通宵未眠,杨太后握住他的手一直不肯松开,不停抽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跪在一旁的方仲不忍,“太后,太上皇太过心力交瘁,生生把自己折损至今日地步。”
次日,太上皇醒来,把一干妃嫔和太医全数赶走,并言,余的出宫的出宫入庙的入庙吧,着礼部自去安排。
留下了杨太后说话。
他嘴角噙着怪异的笑容,手上动作极轻柔,抚着杨太后的脸,“朕,也算对得起你了,可怨朕?”
“臣妾从未怨过,从未怨过,您一定能撑过去,就像上回一样。呜……”杨皇后硕大的泪珠滴在明黄色的绸被上,使之成了暗黄。
太上皇只对太后说了这一句话,便让她也退了。然后传贤太妃进去,杨太后满脸泪水目视李馥一步步踏进红门。平公公拭着眼角,也不劝,陪着太后一起默默流泪。
汪宏飞进去前,朝龙禁尉使了个眼色,禁尉们瞬时上前封住大门,一股肃杀之势迎面扑来。正躬腰低头跨门槛的胡全被挡在外面,惊得脚步不稳跌到地上,冰凉的石砖触得他膝盖骨生疼。
杨太后一怔,神色透出茫然,平公公下意识一个激灵,预感要发生什么。
李馥久不见太阳,脸色苍白,老态毕现,毫无往日温良贤德之相,用冷恻恻的眸子与太上皇目光相对。
“馥娘,你很不甘吧?”
“呵。”
“呵。”太上皇也笑,“不止你,她们都不甘,可是她们识趣,懂得骗自己要爱朕,不爱朕,怎能得来一世的荣华和家族的兴盛。骗得久了,连她们自己都以为是真心爱朕了,呵呵呵呵……”太上皇越说精神越好,脸色泛出诡异的红光。
“若不是我,你六年前就该死了!”贤太妃薄唇一张一合,甚为恶毒:“只是,那时你徜若没了,我儿只会轮为况夏两个狗丞的傀儡皇帝,为了他,我必须救你的命。卑躬屈膝地讨你的好,可知我有多恶心!”
太上皇好似听得颇有意思,仿佛在逗弄一只笼子里的垂死老鼠,甚至还弯了弯眼睛,鼓励她:“难为你了,馥娘。”
“是,你岂直是难为我,你们康家无一个好东西!上辈子我乖顺小心,跟她们一样骗自己要爱你敬你,把你看得比命重,可你!”贤太妃手指一横:“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