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不信,他又不是生不了!
尹子禾抱住她使劲摇了摇,作势要乱动手:“淳娘你再皱眉头,我就要家法伺候了。”
沐淳生辰一过,就是二月,离回京只有三个月。
也就在这二月杏花盛开的日子里,朝廷大军压进,陈昂跟沈林也来到了碧水,据说还有两位大官在来的路上。
直到这时,沐淳才知,曾县令给班满库桑邦罗三土司安了一个私采铜矿的滔天大罪。开采的苦力不多,只有二十来个,县令大人说更多的让他们给逃了。至于这二十多个出来指认土司们的苦力,县令大人是从何处寻来,沐淳就不知道了。
官兵们在班满家的妓坊里将这三人拿下。这一个冬天,三土司为了弥补亏损,如饮血牲畜一般巧取豪夺逼死逼残者无数,百姓秋收得来的一点富余几尽被这三人刮干。他们的赌坊和趸从,仿如一头张着大口在琼花县作威作福的吃人蛟龙,吐出的骨骸足能淹了半座城池。
官兵们到的时候,妓坊情形可用酒池肉林来形容。只有三个月,只有三个月那狗官修好路捞上政绩就得滚蛋了,去年一年过得着实憋屈。班满、库桑、邦罗以及他们的兄弟,见大门被撞开,还在放浪形骸丑态毕露。妓院大厅的每根圆柱上,都绑有一名赤身果体的稚伎,有浪叫有嘶吼有哭泣,令踏入者不知此处到底是仙界还是地府。
官兵得到过指示,只需留一口气,肉池中所有男人皆被打断四肢拖了出去。
曾县令这是要连根拔起痛下杀手,琼花今春一定会血流成河。就算沐淳身为一个现代人,也知道有些事必须用野蛮手段才能达到震慑目的,一如战争是为了获得和平,惩恶是为了扬善。曾县令犹如战场上的将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拔刀而上,不怕见血,只怕刀不够快。武官持刀尚不可惧,本是他们的使命,文官持刀才是骇人。所以,大康由来有文官最为阴狠的风气,这是太祖皇帝开出的先河。
“娘咧,班满土司一直在为宁王私铸铜钱!”
“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土司大人也真是,汉人跟汉人的争皇位,他跟着掺呵啥。”
“谁说不是,就算我姓班满,我也不敢帮他出力。”
以上是班满一族的对话。
库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这是土司大人自作孽不可活,并非汉人主动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不会跟着反。
邦罗家族不同,因着他们的土司一直蓄势待发,早早的就把族人团结起来,也天天将曾县令劫了他宅子的事情挂在嘴上。无论真假,他的族人多多少少有信他。今日私采铜矿这弥天大罪一来,邦罗一族愤怒了,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洗清冤情,汉人欺我也!
外面风声鹤唳,后衙小院暂时还是老样子。今日沐淳做了她爱吃,禾郎也爱吃的奶煎菌菇,这个时节的香菇很肥,切成薄片放在铁皮锅用奶酪子一过,油滋滋响,满室生香。从碧水到京城再到琼花,这是沐淳唯一拿得出手的灶上本事。
香气在后衙满院子飘,周姨娘和花姨娘那鼻子伸得老长,想找是哪家出来的。沐淳听到二人的议论声,赶紧叫碧雪把煎好的端出去,让后衙里的大人小孩都尝尝。
第157章一衙怨妇
“这可要偷师啦。”花姨娘尝过真觉好吃,拍手恭维沐淳。
沐淳笑:“要不我把诀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