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颜柳难得的起得比陈封还要早一点儿,陈封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买了早饭回来了。
她看起来想跟陈封说说话,但是最后还是只将早餐递给陈封,轻轻地、微微地叹了口气。
陈封接过早餐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抱住了颜柳。
他已经比颜柳高了一个头了。抱住她的时候视线里都是颜柳的头顶,颜女士前阵子去染了个头,此时发根已经长出了黑色的头发,陈封敏锐地看见其中还有好几根白发。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妈妈,如果你不开心,那就和爸爸离婚吧。我真的……没关系。”
他拍了拍颜柳的背,便松开手往屋外走。颜柳又在背后喊他,声音有些哽咽。
陈封还是没有回头。
【第五封信】
等傅子川意识到的时候,他和陈封已经来来往往写了好几封信了。
爱谴责人士江犹对此表示强烈的写信。
傅子川刚开始收到回信的时候江犹还跟着往传达室跑了好几遭,直到万分确定自己的确是收不到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回信才作罢,每天安安分分的跟着傅子川一起吃饭了。
傅子川也早就摸透了邮局的规律,他的信寄到那边可能需要两到三天,陈封的信寄过来差不多也要两三天。在大家都用qq与微信传达消息的年代里,这样的通信方式慢得令人咂舌。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问对方要联系方式的样子。
写信的话,不必被其他的东西阻碍,比如朋友圈、好友动态。他们所能了解对方的方式仅仅通过对方的笔触。
往往传达的消息也有延后,比如上一次陈封的回信来时,他已经与家里吵过一架了。
但这不妨碍他接受陈封的鼓励,也不妨碍他安慰陈封。
陈封的父母还是离婚了。他的妈妈争取到了陈封的抚养权,陈封的父亲将房子车子都留给了他们母子。他收到信的时候,这件事已经都平息下来了,在进行最后的扫尾环节。
陈封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述完这个风波的结果,没有很大的波动起伏,但是傅子川最后发现,陈封落款的时候,“封”字的最后一点没控制好,力透纸背,前面所有的平静都功亏一篑。
傅子川难得敏锐。
他想,陈封是个真正温柔的人,所以连负面情绪都不愿意带给自己这个毫无关系的笔友,而他就不同了,他写给陈封的信里十句有八句是在抱怨——
“傅老大,你最近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谈恋爱了?”江犹喊了好几声傅子川,见他还是神游天外的样子,有些急了,直接蹦到了傅子川背上。
傅子川这才回神,先是动作熟练的将江犹从他背上甩了下来,然后才将空下来的手插进了裤兜里,道:“谈恋爱?我在想考试的事情呢。”
被甩下来的江犹就势滚到了一边的纪本朝身上,听见傅子川的话之后惊诧的瞥了傅子川一眼,然后感慨道:“没想到傅老大都会担心学习的事情啊……所以说老大你想好文科理科没?快六月二十号了,得交志愿表了。”
傅子川挑眉:“你猜?”
“我猜个屁啊猜,我在理科班等你啊傅老大,不来是小狗。”江犹锤了傅子川一脑袋,拽着纪本朝便往宿舍楼跑。
傅子川本来准备追上去好好教育江犹一顿,但是看见外面一如既往毒辣的太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