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忻畅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还没提范秋阳从中作梗的可能。”周华翰端起茶杯,用盖子拨动茶叶,让茶水散出满堂清香,“你就没话说了?”
隔行如隔山,尹忻畅在自家公司都是懵懵懂懂,能被熟人用一幅假画骗得头晕,对书画方面一无所知,连包装手法也是随便听来,大概有个印象而已,周华翰问画廊,问出版社,尹忻畅脑中一片空白,无措地看向刘晋雅。
刘晋雅无奈叹气。
周华翰说的是事实,她顾着给面子从未在尹忻畅面前提起扫兴,如今这些困难就这么砸在了尹忻畅脸上,一点不给面子,她终于后悔当初没说个明白,上前小声劝,“小尹,不要这么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有什么好说的。”尹忻畅委屈,恨恨看向周华翰,“我不懂,我没钱行了吧。”
刘晋雅头疼了,用另一个角度去劝,“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梓楠啊。”
尹忻畅望过去。
颜梓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自己的简历,紧紧捏着纸张,只敢坐沙发上的一小部分,低着头缩身子,完全是一副颓丧的模样。
方才那番话,不仅仅是在打击尹忻畅,更是在给颜梓楠的伤口上撒盐。
“梓楠,你决定吧,我在外面等你。”尹忻畅败了,说完了就往外头走。
颜梓楠用指尖细细擦着眼泪,吸吸鼻子,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被丢到一边的履历翻到作品列表的页数,双手呈上给周华翰过目,“如果你真的欣赏我的作品,不是为了制造噱头,我愿意当一个‘小范秋阳’,这是我的几幅作品,请您看一看。”
周华翰接过,却只瞥了一眼便说,“我看过你的作品。”
颜梓楠愣住了。
“被人偷走的《桑田》,”周华翰终于给了她们一个真心实意而不是客套礼貌的笑脸,“还有你贱卖给欧德福的十一幅画。”
贱卖这个词,总归比打包要刺耳多了。
想起被赶出美院之后的冲动决定,颜梓楠懊悔,咬唇思忖片刻才缓和面色,说起真心话,“我那时比较困难。”
“困难还要挑三拣四的?”周华翰看到颜梓楠示弱,也不再板着脸了,“‘小范秋阳’不好听,却是让你最快进入大众视线里的方法。你的名字已经跟范秋阳分不开,为什么不干脆利用这一点?你有真才实学,总有一天能摘掉这个称号,到时没有人会记得‘小范秋阳’,只会认得颜梓楠这三个字。”
颜梓楠若有所思。
瞧见颜梓楠咬的嘴唇要破,周华翰叹口气,直起身子,不再像个阔气老爷似的靠在椅背上,从大衣里里拿出名片夹,给颜梓楠递了一张,“试试看吧,这是我的名片,你有兴趣的话带作品来,我们找个时间详谈。”
颜梓楠颤巍巍接下,之后不懂怎么继续下去,转头望向刘晋雅。
刘晋雅柔声说,“你做决定吧。”
“好。”颜梓楠收妥了名片,同周华翰说,“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华翰看了看手表,“你什么时候能把作品带来?”
颜梓楠思忖片刻,“我这两天租个画室,再画一幅。”
画幅画说得轻巧简单,钟瑜晓和尹忻畅困惑,刘晋雅大概猜到颜梓楠对之前的作品不满意想重新画,但对上“这两天”的说法,难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