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状态的南庭,经仪器检测,血压和血氧饱合度等数据竟然明显下降,那是呼吸衰竭的表现,可她还那么年轻,又没有经受过任何剧烈的撞击,肺组织不可能出现损伤,怎么会影响到气体交换?
为了给南庭提高血压,保证对重要器官,例如大脑的血液供应,负责抢救的李主任给她注射了肾上腺素,这其实是一种常规的抢救措施,医院通过这种方法,抢救过无数处于休克状态的病人,可南庭恰恰是这世上微乎其微的对肾上腺素有排斥反应的人,再准确一点说,她的身体对肾上腺素注入的剂量有严格到近乎苛刻的要求。
所以,盛远时进去时,就看到监测仪器上,血氧饱和度争速下降,还有代表心跳的那条数据线,弱到几乎要变成一条直线,这代表了什么,他根本不敢去想,喉咙在那个瞬间紧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崩断,只能借助连续地深呼吸,才能保持住声音的平稳,他把南庭对某些药物有排斥的消息告诉李主任,可具体都有些什么药,别说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眼下也没有时间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一一背给医生听。
李主任是盛父的部下,从小看着盛远时长大,于是,在盛远时的示意下,他接过电话,清清楚楚地听见那边说:“除非心跳骤停,否则就算血升血氧下降明显,肾上腺素的注射剂量绝对不能超过……”当桑桎报出的那个比一般注射剂量小了百分之十的数据时,监测仪器上代表心跳的数据线突然变成了直线。
心跳骤停!李主任放下手机,检查南庭的瞳孔,并语速很快地交代护士把急救的药物从南庭的左心尖部直接注入,同时准备除颤,盛远时已经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声音了,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被推出抢救室的那一刻,他更是耳鸣到脑袋都像要炸了似的。
当年南庭突然就消失了,过去五年里满世界地飞都找不到她时,也没有此刻这么害怕,害怕永远地失去她。盛远时完全站不稳了,他后背倚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喘着粗气自问:“怎么会这样?”
齐妙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蹲在盛远时身边,伸出胳膊搂住这个多年来一直保护和照顾她的弟弟,尽管没什么底气,却强迫自己把话说得特别有底气,“不会有事的,南庭一定不会有事,老七,你相信我。”
就在昨晚,齐正扬的妈妈也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坚持了一路的齐正扬当场就哭了,他抓住盛远时的手,边哭边问:“我妈没事的,对吗小叔?是不是啊……”盛远时抱住他,把他的头扣在自己胸口,异常坚定地对他说:“对,你妈一定能挺过来。”那个时候,他特别地坚强,特别地像个长辈,给予了侄子最有力的安慰和支撑。可换到自己身上,对象变成了南庭,盛远时发现,他似乎还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盛远时垂着头,自责地说:“我该狠下心来问问她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的,如果我问了,她就算是不想说,也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她从来都不对我撒谎,除了想让我多关注她,心疼她,才会找各种明目,对我撒娇。”
“我告诉自己,我不问,是舍不得她再回忆那些不好的过去,是出于对她的心疼。但其实不是。”盛远时缓慢地抬起头,赤红着眼睛说:“我怕她想起来,那没有我的五年,自己是怎么艰难地走过来,然后发现,没有我,她也能够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