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是高耸的青山,宝石绿的河水中倒影着青山的倩影,一阵黄昏微微的风吹来,河面就泛起了丝丝涟漪。
马儿行至岸边停下,弃疾跳下马来,四下张望,慌乱的眼神,不放过眼前的每一幕。仿佛心中的疑问就要得到解答,她为何有与阳阳有相同的手艺?为何她们声音那样的相似?若她是阳阳,又为何不与他相认?只要他见到她,便会知晓这一切的一切。
可是,这四周除了他,哪里还有其他人?
她想呼唤,却不知道以怎样的名字叫她,是郧儿?是阳阳?
是不是阳阳?究竟是不是?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乐声,那乐声渺远得如天上的云彩。慢慢的,那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蒹葭》!是《蒹葭》的旋律!
望遍青山绿水,望穿白日黑夜,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了那曲调。他眼底滑下,是抵不过一生回的忆的。
她应当是不认得自己的,那段时间因过敏不得不以白纱遮面,现在想来,应该是上天给的她一个了却这段仓促一见钟情的机会。
竹筏撞到岸边的石头,“啪”地一声,靠了岸。杜荔阳在侍女越的搀扶下,下了竹筏。
弃疾早已抑制不住眼泪流下,望着她。他终于找到了,阳阳!她走到岸上,正一步一步,踏着青草,在一片斜阳的余辉里,向他走来。
他原本以为,她这样走过来,是一定要并且肯定会在他跟前停下脚步的,可是,当她走到他面前,却片刻也没驻足地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脑中一白。
“阳阳!”他转身喊道。
杜荔阳原本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同时还将准备去行礼的侍女越一路扯着走,她以为她当作不认得他,就要成功逃离,却不曾想,她的名字竟然被叫了一声。
是他叫的?他是如何得知的?他即使在老坑爹的指点下,认得了她的模样,却断不会晓得她的真名的。老坑爹再怎么坑也不会在一个古人面前揭女儿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