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么?妾不知道。”
沈子忱搁下笔过来:“你要剪什么?”
陆福生伸了伸手:“指甲长了。妾要剪指甲。”
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手看了看。陆福生的指甲宽长,是饱满的粉色,每个指甲上都有很大的月牙。沈子忱见过不少涂满蔻丹的指甲,长而红,艳中带妖,却远没眼前这只莹白如玉的手上嵌着的指甲好看。
沈子忱自告奋勇:“我知道剪刀在哪里,我给你剪!”
陆福生道:“公子不是说正月里不能用剪刀么?一剪没!”
沈子忱道:“管他呢!一剪梅花万样娇!”
陆福生抽出自己的手固执地摇摇头:“不行,不吉利。”
沈子忱泄气地说道:“倒不如方才我不跟你说。没想到你比我还在意这些破规矩。”
沈子忱想了想,又把陆福生的手拉回去:“我还有一个办法。你别着急,今天我一定帮你把指甲修好。”
沈子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把挫刀,又把陆福生拉到罗汉床边坐下。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指尖用挫刀小心翼翼地磨那指甲。他抬头看看陆福生的脸,笑道:“怎么样?这样就好了吧!”
没有剪刀只挫刀磨也磨不了多短,沈子忱忙活半天也没磨下多少。沈子忱擦了擦额头说:“就这样吧。女孩子,留点指甲也好看。之前总见你把指甲剪的那么秃,不疼么?”
陆福生抽出手指看了下,道:“之前在和笙坊妾留过指甲,妈妈要妾接客,妾不肯,抓伤过人。妈妈气妾,罚妾做的活都是脏乱毁指甲的。妾自己瞧着那指甲都恶心就剪了,久了也就习惯了。”
沈子忱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说道:“以后你还可以留长啊!府里有丫鬟婆子,也不用你干什么活。至于抓人么……你会抓我么?”
陆福生急忙摇头:“妾不敢。”
沈子忱又道:“那你敢抓我的父亲母亲么?”
陆福生道:“妾自然也不敢。”
沈子忱道:“那不就结了。旁人你随意,只要有人敢动你,你只管还手。”
沈子忱拉陆福生起来,带她到书桌旁。沈子忱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陆福生:“给你看。母亲今日找我过去为的就是这件事,我也是仔细想了很久的。”
陆福生接过纸一看,柔白的生宣上用大楷写着“沈攸宁”三个大字。
陆福生问道:“沈攸宁?是世子给孩子取的名字?”
沈子忱道:“是啊。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攸宁好不好?诗云:‘君子攸宁’,我儿日后必定是君子。至于字么,等他再大一些再取。”
陆福生道:“世子是不是很喜欢用《诗经》里面的词给人取名字?惠然,文茵,渥丹,嘉卉。世子给丫头取名字,可都是《诗经》里面择出来的。”
沈子忱道:“我倒忘了,我们福生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上次你生气,还故意撕《下武》气我。”
陆福生忙道:“妾没有要气世子。”她那时被他欺侮,心里存着气,又恰好翻到含着他名字的篇章,只觉幼时点滴皆是荒诞,甚至觉得那可能就是错误的开始。唏嘘悔恨,一时激愤就撕了那页纸,仿佛那纸撕掉他和她之间就再无联系。
沈子忱倒是了悟,又道:“我知道,你就是单纯的撕着撒气。”
陆福生没有说话,沈子忱只当她默认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