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谐成也笑道:“你还要嫌别人酸?不看看自己酸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故意酸我的吧?你们伉俪情深,倒显得我一个鳏夫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二人正正颜色,陆福生也从沈子忱怀中起身,重新端坐在席侧。
沈子忱又道:“谁酸你了?夫人去了那么多年,你也就一个人这么多年。你这般心意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感动的,难不成你想要为她守一辈子的节啊?你也该再找一个了,我瞧你身边的那位赵婉姑娘就不错,对你也算一往情深了。”
赵谐成道:“斯年,慎言!不要平白坏人家姑娘的名声。我对赵婉从无半分绮念,赵婉对我也多不过是感山水,有友如君足矣,何必强求妻室?倘若随便娶来未能解意,何如不娶?”
沈子忱点点头:“确实有理。未能解意,何如不娶?”话说一半沈子忱又嬉笑道,“可是世界上哪会有第二个像我的福生这样的姑娘?襄和,你估计要孤独终老了!”
赵谐成无奈的摊手轻笑。
说到隐士沈子忱莫名其妙想到魏晋时的竹林七贤,然后就想到了嵇康,然后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广陵散》。沈子忱抚了下陆福生的胳膊,问道:“福生,你会弹琴么?”
陆福生虽不解其意,仍是点点头:“会一点。”
沈子忱微笑:“《广陵散》会么?”
陆福生楞了一下突然有些慌乱。之前南宫阔确实私藏有一卷《广陵散》的孤本,陆福生小时候跟着父亲颇学过一些。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讲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他为何突然问她这个?莫非是赵谐成真的告诉了他些什么?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么?他以为她留在他身边是为了行刺?
沈子忱见陆福生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不会就不会嘛,怎么那么紧张?”
陆福生扯了扯嘴角:“《广陵散》不是魏晋的时候就已经散轶了么?书上说嵇中散临刑一弹,已成绝唱。”
沈子忱道:“未成绝唱,当年前武林盟主南宫阔家里奇珍堆山,确实有《广陵散》的残谱,之后几经流转到了我府中,你若想看,改天翻给你。”
陆福生心底一惊,却不知底细,不敢多言。赵谐成知她慌乱,解围道:“《广陵散》情绪悲慨难当,也不切景。不如请福生姑娘换一首曲子弹。”
沈子忱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点点头又问陆福生:“你会弹什么曲子?”
陆福生抬起眸子望向沈子忱,笑道:“君子无故不撤琴瑟,可妾是女子,也没有怎么研究过古琴。妾的琴弹得不好,公子喜欢听筝曲么?”
沈子忱点点头:“也好。你喜欢什么便弹什么。”
古筝悦人,古琴悦己。既然是故意讨他欢心,当然是筝曲更出众。
陆福生弹的是《长相思》,边弹边唱:“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