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没有姊妹兄弟;唯一的朋友也死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你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陆福生摸了下隐隐作痛的小腹:“对不起,攸宁,娘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没有办法保护你。娘活不下去了。你的父亲不喜欢娘,连带着也不喜欢你。以后娘去了,你父亲又娶了嫡母,你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与其活着受辱,倒不如死了干净。你不如就陪娘一起去吧。黄泉路上,有娘陪你,你必不孤独。”
陆福生艰难的爬起来,独自收拾收拾到了后院看戏的高台上。陆福生站在高台前发呆,府中人来人往,倒也没人留意她。只是林初夏带着丫头霜儿过来,看她面熟,扫了她一眼。
林初夏还记得方才的事情,本有几分恼怒,不愿靠近她。可她观察了一会儿福生,陆福生神色恍惚,站在高台旁挺着大肚子依旧是风摆杨柳摇摇欲坠的样子,竟有几分像是要寻短见。林初夏走近她想要劝解,陆福生却已倾身倒了半边。
林初夏急忙拉住她,陆福生却狠力掐了一下林初夏的手掌。陆福生应沈子忱的要求留了一阵指甲,如今已然很长了,只这一掐便见了血。林初夏吃痛,不小心松开了手。陆福生竟含笑对她说道:“谢谢。”
陆福生摔下楼之前沈子忱是一直在远处看着她的。她盯着楼梯苦思冥想了好久,就那样毅然决然地跳下去了。沈子忱飞奔下去救她,她满身是血已然小产。
她那时神志清醒,笑着对他说:“沈子忱,真好,我终于要死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不管是苦难,还是仇恨,一切都结束了。爹爹,娘亲,哥哥,薇儿,皑皑去找你们了。
羊水已经破了,殷红的血染到沈子忱靛青色的袍子上,一片片的都成了暗黑色。沈子忱抱住陆福生就往卧房里跑:“赵公子。快去叫赵公子,快去……”听其语气,已然慌了神儿。
沈子忱把陆福生搂得紧紧的,絮絮叨叨地说道:“福生,我不准你死……你不可以死……陆福生……不可以……”
沈子忱把陆福生送到她的卧房,几个婆子就把他赶了出去。沈子忱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只是拉住赵谐成:“襄和,救救她……你救救她……”
赵谐成扶住沈子忱:“斯年,你别着急。我会尽力,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沈子忱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他不敢回头,他在怕。像小时候捏在手心里的糖;少时藏在床下的剑;黑夜迷路时亮在远方的灯火;溺毙于河前漂在手边的浮木,他怕他人生里最要紧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他在怕,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
他也见过旁的女人生孩子,大声呼喊嚎叫,可他的福生连□□声都听不到。她痛不痛?沈子忱又想起陆福生那苍白的脸颊和她虚弱而又隐忍的微笑,忽然间一阵恶寒。他的手指略有些颤抖,他抵在唇上狠狠的咬了上去。他不可以慌,福生还需要他。
渥丹过来朝他福了福身:“公子,您的袍子脏了,回房换一件吧!”
沈子忱神色有些不耐:“你走开,我要在这里待着陪她。”
过了好久,乱糟糟的房间里静了一下,传出一声低吟。门被打开,一个婆子抱着一个小布包出来。沈子忱急忙起身叫住她:“福生怎么样了?”
那婆子道:“福生姑娘头上也有伤,意识一直迷迷糊糊的。想是要叫疼,可只是干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