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个人,只不过他紧紧地掩着斗篷,所以看不清楚模样。
这些人,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进出过白墨,更多的甚至给他来过信件询问故事的后续。
他们既是亲人。
又是豺狼。
若是少了其中的一方,谁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初阳被底下那些明晃晃的目光所刺到,他闭了眼睛垂了头颅,任凭那鹅毛般的大雪铺满了他的脖颈。
人群中的抗议声越来越大,有人要求交出凶手,有人历数官府罪责,当然更多的是谈及的都是关于初阳的安危。
室内犹在僵持,大约片刻之后,旁边的木梯咚咚作响。
门开了,上来的是一个姑娘。林淼下意识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发现正是前几日女扮男装堵在县衙门口的那一位。
姑娘的胆子许是小了些,又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总之一双眼睛已然红肿,乍然一看和小兔子没有多大区别。
那歹徒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单单嗤笑了一声,毕竟一个小姑娘确实起不了多大的威胁。倒是林淼,本觉得应该照顾一下女孩子,此时也全无心思了。
“有人说……歹徒是为了芊芊姑娘才针对他的是不是?”
小姑娘的神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林淼嚅动了一下嘴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看了眼窗外,看到大雪已经覆盖了初阳大半个背部,而他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后来人群终于躁动了起来,依稀还能听到衙役们高亢的叫骂声、孩童的哭喊声、姑娘们崩溃的大哭声,这些声音冗在一起,把下雪的声音都盖住了。
而伸出大半个身子在窗外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因为功绩而被捧在云端的人,或许至死都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便这个功绩,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林淼后来一个晃神,就看见那人从自己眼前直直地掉下去了。
他本有足够的机会把人救回来,哪怕只是一点点小法术而已,但是林淼往外伸出手去,怔楞了半响,还是直接收了回来。
那雪下的越来愈大,似乎天上的那道闸门被贪玩的孩童打开了,芊芊奋力跑到窗下的时候,只看见初阳伴着雪坠下来,以一种以头抢地的方式。
下一刻,“嘭”的一声,鲜血流注,不消片刻,便染红了脚下的一片雪地。
她跑的太快,无论如何也不能站稳,就这样直直地滑倒在他的身侧。
在雪光的映照下,是初阳不甘的神色,以及那双睁大的眼睛。
他竟是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其中的原因。
一时之间人群中尽是夸张的尖叫声,芊芊只觉得自己眼前忽地一黑。
后来发生了什么,却都不知道了。
听说那歹徒指着初阳的尸身大骂无耻贼人。
听说芊芊姑娘连日的高热惹得惠民医馆的大夫连日奔走。
听说那帮生又围了沈觉的去处。
听说梅园的花开得更艳,远远望去,和血一般。
林淼就窝在木床上,默默地听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消息。末了他抿了一口递到手边的水,勉强笑了笑。
“我没事,你不必太担心了。”
“嗯,我知道。”
沈御随即答道,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他把糕点继续往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