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下方,伸长了手,生怕小少爷一个失手就真的掉下来。
云夫人脸色苍白,焦急的语气也失了平日里的端庄,“曲烽怎么还没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英挺的少年踏进庭院,抬头便瞧见枝叶间摇摇欲坠的身影,沉静的眼眸中似有些无奈。
不待夫人指示,他快步上前,蹬着古树的树干几步跃上高处,勾着树枝来到云觞身边,一把搂住他下坠的腰身。
眼见来人,云觞一扫方才的气恼之色,眉眼一弯,乖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丝毫不嫌少年身上的布衣粗糙,很委屈的将脸埋进他怀里,由他抱着自己从树上跳下来。
举了半天胳膊的众人可算松了口气。
曲烽抱着他,熟门熟路将人送回房间,屋内地上还摊着药碗的碎片,夫人赶忙命人将新熬好药送过来。
云觞闹了半天,筋疲力尽,服下药后乖乖的躺回被窝里睡回笼觉,还不忘气呼呼的警告他,“不许走!我睡一小会儿就醒!就一小会儿!”
曲烽笑了笑,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应声。
云觞又累又困,没察觉到异状,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众人退出门外,正要离去,曲烽却先一步拦在云夫人面前。
云夫人见他脸色有异,停下脚步,“怎么了?”
曲烽踌躇片刻,缓缓开口,“夫人,我……打算从军。”
云夫人一愣,看着面前虽已英挺修长,仍难掩稚气的少年。
“从军?你才十五岁啊!”
曲烽低着头:“我今日回府前去问过,够了。”
正好够最低的年龄线。
云夫人很是不解:“云家待你不好吗?”
曲烽摇头。
云夫人:“那为何要去拿性命换功名,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多少人封候拜将不成,反成了河边白骨,客死他乡。”
曲烽攥紧拳头,低头不语。
云夫人看他神色坚定,心中了然,“罢了,你的去处我无权阻拦,只是……朝廷并非强行征兵,为你,为你娘,再好好想一想吧。”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曲烽抬起头。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却在触及云觞房门时瞬间停滞。
不知何时将门扒开一条缝的云觞,怔怔的看着他,明眸中的惊愕,刺的曲烽心底微颤。
“为什么要去当兵,叔叔说当兵吃不饱穿不暖会受伤会流血!还没有人给你呼呼伤口。”
“我可以让我爹……哦不,我哥哥他们教你剑法啊,云家的剑法天下第一哦!”
“曲大娘身体不好我可以请大夫给她看病,等我长大赚好多钱给你们买新房子,穿新衣服!”
“不要去好不好。”
“要不要不,你等我一年嘛,大夫说我再吃一年的药就痊愈了,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当兵!”
数日来,云觞缠在曲烽身边说尽了好话,哭过闹过,央求威胁,掏空了小小身体里所有能承诺的美好,却依旧无力动摇曲烽眼神中的坚定。
于是他去求娘亲,求当家的二哥,求曲烽十分敬重的伯父,求庄里一切说得上话的长辈,最终却只换来一句无奈的斥责。
不要胡闹!
云觞气的不吃不喝,将药碗饭碗统统摔碎,缩在被子里哭哑了嗓子,病发疼的数度晕过去也不肯吃药,使出浑身解数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