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的关系,她遇见的每个男人都是知礼的,像这样粗俗的男人,她还真想给他一刀。
兰善文叹了口气。
就知道今天不该让吴颂竹随她过来看医药的,她性子这么烈,对医术又有一种近乎崇敬的地步,怎么会允许有人毁她看重的宝贝。被人骂了,她就要和人拼命。
两人正说着,那追赶孩子的车夫回来了,也没心情跟她们闲扯,往地下唾了口唾沫,挥舞着鞭子赶她们,“滚滚滚,滚远点,别耽误老子送货!他妈的臭婊/子,尽坏事。”
“你!”吴颂竹气坏了,手指着他“你你你”地抖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兰善文连忙拉着她后退几步,把她护到身后,冷冷看那汉子,“我记住你的脸了。”
“呦呵,小娘儿们,记住哥哥的脸,是不是想和哥哥睡觉?”汉子一听,乐了,伸出自己长满茧的手就要去摸她白皙的脸,兰善文头一偏,躲开他,又冷冷淡淡看他一眼,才拉着气得快炸了肺的吴颂竹离开。
“他妈的小娘儿们,是不是妖精托生的,一眼就把老子魂都勾跑了。”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汉子吹个唿哨,笑声半山道都能看得见。
看药的事是告一段落了,吴颂竹的气也消了大半。
可等到那些药真送到手,她们外加一个李婉莳正式上任走马的时候,吴颂竹那没散尽的气又都回了肚子里,整个人吃了火药一样,从厂里回来时,拎着自己带的布包气冲冲地往地下一掼,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屋里的兰善文抬头奇怪看她,“怎么了,你不是让厂长找去给人看病了?”
“狗屁的看病!我好歹也是读了十几年书的人,他们竟然让我给猪打针!”吴颂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冲她嚷道,“我又不是兽医,我怎么知道那猪是怎么不吃食的,什么关乎厂里大计,年底杀猪,我们也未见能尝到一点油腥!”
“哎呦喂,我的吴大医生,你怎么突然就跑了?”她抱怨的话没说完,李婉莳就追着她跑进了屋里。
一脸苦相地围着她说,“我的吴大医生哎,你就是不高兴,你也不能脸一沉就跑啊,你没见后头厂长的脸色,都能吃人了。”
“他吃人让他吃去,反正这活儿我干不来!”吴颂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和畜牲打交道,“猪圈全是粪味儿,我受不了,让我干那个,我宁愿去死。”
兰善文听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我明儿和其他人说说,看看能不能找厂长替换一下你。”
“善文,你简直是我的救星。”吴颂竹闻说,高兴地向她道。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东西时,愣了下,“善文,你的钢笔里怎么没墨水?是不是没带?我这里还有,你要吗?”
“不用了。”兰善文对她微笑着摇摇头,轻道,“我这是当针用的。”
吴颂竹迷惑地说,“咱们不是有针筒么?”
是有针筒不错,可送过来的针筒满打满算只有六只,吴颂竹和她一人三只,可这玩意儿一个用不好就容易感染,没法子,她只能省着点,先用钢笔凑数了。
晃晃手里的笔,她无奈笑了,“这玩意儿还挺不错,给鸡刺下去,它们不大疼的样子,都不怎么扑腾。”
“不是吧,你那可是派克笔哎。”李婉莳不可思议地伸长舌头看她,“你竟然舍得把它当针筒用,还是给鸡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