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营帐里钻出来。
但这袭击太突然又太猛烈,四面八方都有进攻,还没看清到底哪里的火力最猛,带火的箭就将帐篷一个接一个地点燃。
不消片刻,整个营地乱成一团。枪声骤起,和苦山人的号角交织在一起。子弹迸射的光芒以天幕为背景,一闪一闪比星星耀眼。
兵荒马乱之中,从哥只有腰间的手/枪和佩刀。眼看着营地火势迅猛,也不敢和阿言往部队靠了,寻着来时那一条泥泞的小路跑去。
驻扎在此地已经三个多月,平日里都是偶尔有一两次枪声袭来。巡逻队天天派出去,也确定了周围没有大规模的苦山人和村落。
本以为这是比较安全的驻扎地,所以才把从哥这类文官也安置在此,岂料这一回毫无预警地便掀起了大规模的械斗,那些苦山人也不知道抄了哪里的小路,细细密密地从山上爬下来,犹如工蚁围筑巢穴。
从哥带着阿言玩命地跑,可就像我们看着乌云从后头追来时一样,无论往哪里走,弓箭就扎在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
士兵的嚎叫此起彼伏,而此刻正是后半夜,苦山人又涂了植物的汁水当伪装,打得士兵只有受伤的份,却不知该从何反击。
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偷袭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营地,又如一浪打过,迅速地撤离滩涂。
号角和口哨变了节奏,从一记一记绵长嘹亮,变成一下一下短促快速。
于是那些如猴子一样灵活的苦山人又立马后撤,上树爬坡,翻桥跳河,不等人看清他们的模样,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从哥和阿言正跑到一片林子跟前,小路再往后便是一条小桥,怕暴露自己,从哥没敢上去。可再往前又怕苦山人没撤干净,要捡了他们的枪开一发也实在不得了。
于是从哥便和阿言躲在林子边上,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响动。
直到那响动慢慢平复,号角口哨也慢慢消失后,从哥才握紧手/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所处在的是一个小高地,可以看到自己的营地。
当下营地已经乱作一团,帐篷坍圮,人烟稀少,想必士兵们也纷纷找到了掩体,一时半会还不敢出来。
从哥正想回头让阿言跟上,谁知他身子还没转过来,不知从何处嗖地射出一支弩,正正地插在他的小腿上。
他腿一软,跪在地面,忍痛回身给了两枪。
可那两枪非但没让他打中目标,反而肃穆庄重。
鲜血似乎曾染红台面,而此刻则已凝固。人头的皮肤呈现着令人心悸的青黄,脖子断裂处与石台相接,便给石台涂上一层褐色的污渍。
石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