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算你没有了娘亲,现在不是还有我吗?”
鱼郎期盼地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朱弦哑然,她没有办法骗他,想了想,对他道:“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一定。”这一刻,她无比诚心,如果她能做到,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她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再也不需要她。
那么,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她不知道。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怯意,一时竟没有勇气去证实。如果是真的,她每次醒来就忘却了一切,对鱼郎来说,也太过残忍了一点。
她思绪纷乱,鱼郎却沉默许久,久到朱弦以为他已经沉睡过去,他小小的、含着期待的声音响起:“念念,你能抱抱我吗?”
朱弦蓦地心酸无比,眼眶热意涌动,似有流泪的冲动,只是这样一个卑微的小小的愿望,她也许永远都没办法为他实现。
仿佛发觉了她的伤心,鱼郎回转过来,慌乱地道:“念念,你别难过,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不要你抱我了,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朱弦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你等等。”忽然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顺手点了守夜丫鬟的睡穴。
“你要做什么?”鱼郎惊讶。
朱弦没有回答他,摸黑重新点燃了灯火,径直走到铜镜前,对他道:“鱼郎,你看好了。”
铜镜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抬起双臂交叉扣在单薄的肩膀上,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轻声问道:“鱼郎,你感觉到了吗?”
晕黄的灯火透过薄薄的纱帐,染上了暧昧的红色,将沉睡的人儿娇若桃花的面容打上一层橘色的光,朦胧而诱人。
她的唇边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意,双臂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环抱起来,紧紧拥住了自己。
谢冕怔怔地看着她,珍藏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
那是她和他之间的第一个拥抱,最特别的永志难忘的拥抱。那一晚,她就这样拥抱着自己,和他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有很多话他当时不懂,可因为是念念说的,他硬生生地记了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受益良多。
一夜未眠的后果便是他第二天睡得昏天黑地,无论谁都叫不醒,自然是又“昏迷”了一天。等到醒来,“高烧”退去,他果然“忘”了那一夜发生的一切。许老太太和谢渊都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孩子。而谢晟,他也许并不是很相信,但当时他也受了重伤,终究没有精力对付他一个小小孩童。
许老太太坐在他床边,和颜悦色地告诉他,六郎是病情加重而亡故的,和他没有关系,他是清白的。想到朱弦教他的话,他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难和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他是真的伤心,一觉醒来,他的念念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回来。
许老太太也跟着抹眼泪,搂着他不住地安慰。
几天之后,他的伤势愈合大半,许老太太叫人帮他收拾东西,要他搬去荣恩堂跟她住。他呐呐地说要和娘亲辞行。许老太太看了他许久,终于相信他是彻底忘掉了那晚上的事,告诉他说周夫人因六郎之死太过伤心,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了。从那以后,他就跟着许老太太,在她膝下长大。
而他的念念,和他分离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