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却比她更快一步。谢冕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将披帛捡起。两个丫鬟反应过来,要接过他手中的披帛。谢冕让开她们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眉眼温柔含笑,亲手重新帮朱弦披上。
他的神情是那般自若,动作是那般从容不迫,仿佛这是天底下最自然不过的事。朱弦看了他一眼,也镇定下来,低垂着眉眼任由他动作。
一声嗤笑划破了静寂,徐氏的声音酸溜溜地响起:“五弟和五弟妹真是恩爱情深,令旁人羡煞啊。”可惜拖长了腔调,怎么听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叫人不舒服。
朱弦眉头微微一蹙,正要开口,谢冕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阻止了她。然后,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三嫂是该羡慕,三哥大概几个月都不回双福馆了吧。”
一矢中的,徐氏的脸都绿了,咬着唇、绞着帕子恶狠狠地说了声:“你!”偏偏谢冕这话是接着她的话头说的,说的也是实情,根本无法反驳。
谢冕哪里惧怕她的黑脸,笑得一派风流,冲着徐氏轻轻眨了眨眼道:“据我所知,三哥的书房可是刚进了两个绝色的丫头,真真是好艳福。”
“他敢!”徐氏显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腾地站起。
谢冕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是两个丫头,猫狗一般的玩意儿,高兴时红袖添香算是雅事,不高兴时打杀发卖都不是什么事,三嫂何必放在心上。”
徐氏咬牙道:“我可没五弟妹的好性儿。”怒气冲冲地摔了帘子去院子,很快院子里响起她尖利的责问声。
“五弟,”丁氏不赞同地看向谢冕,“你明知她的性子,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只怕要有一场好闹。”
谢冕微微一哂,目中带上嘲讽的笑:“闹便闹吧,难道这个家的笑话还少吗?”丁氏被他堵得满脸通红,将帕子攥了又攥,却不好再说什么了。
谢冕欠了欠身道,“我还有事,和娘子就先告退了。”
许老太太从内室走出,顿足道:“臭小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谢冕回身看向老太太,语犹带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光:“祖母,别的事我可以孝顺你,可这事,你若硬要做成,休怪我任性。”
许老太太一滞,谢冕已拉了朱弦潇洒离去。
入夜,晚风徐徐,一室宁馨。谢冕从耳房出来,就听到朱弦在吩咐丫鬟:“再抱一床铺盖出来。”
三七一脸愕然,却不敢说什么,恭敬地应下,自去开箱笼。
谢冕走过去,看到朱弦已梳洗完毕,换上寝衣。她一手托腮,坐着梳妆台前,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儿,任由八角为她卸妆。
他走到朱弦身后,对着八角挥了挥手。
八角犹豫了一下,谢冕淡淡扫了她一眼。八角心头一跳,低下头,在他逼人的视线下退了出去。
他接过八角的活,帮朱弦一一卸下簪环,赤金凤簪、镶玉分心、点翠步摇,随着一件件首饰脱去,她乌黑柔顺的发流水般倾泻下来,如一匹最华美的绸缎披在肩头。
极致的黑,衬得她一张白生生的脸儿越发粉雕玉琢,睫毛浓密,红唇娇艳。而雪白的玉颈上红痕点点,则是他下午的杰作。
他望着铜镜中的她许久,想到她下午时在他怀中娇吟浅唱,不堪承受的娇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