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重新找上蔡晓若。
蔡晓若是个文艺青年,写两篇散文算什麽,随便写写还有三百块稿费(干,真的很少!蔡晓若事後对这稿费恨得难以忘怀),那阵子他缺钱,拚了命给徐昌敏投一些随便乱写的散文,徐昌敏好像徵不到稿,竟然也照单全收。
出了五、六本徐氏小说集刊之後,徐昌敏又寂寞了。
他给蔡晓若打电话,说晓若啊,你最近不是失恋吗?一天到晚打电话找我诉苦,心理医生也要付费的呀,你这样把我当工具人,未免太不够意思了。你看我是这样想,你那个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你又这麽死心眼,哪天从教学大楼跳下来我都不觉得奇怪,失恋伤心地,我看你还是快快逃吧。
蔡晓若闷声问,逃去哪呀?
徐昌敏说,台南啊,来找我,学长给你一个工作。
蔡晓若又问,什麽工作啊?
徐昌敏略带羞涩说:是这样,你也知道我最近那个小说,做得略有心得,我想再扩张一下事业版图,我看你投来的小说,是偷稿费的奇才,满有天赋的,你日子过不下去,不如来帮我吧?
蔡晓若:不行啊学长,我大学还没念毕业。
大学算什麽,休学不就好了嘛,我告诉你我事业肯定扩张很快的,到时候你毕业了要来恐怕都没位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蔡晓若一考虑考虑了半年,徐昌敏这时候已经自己搞起报纸来了,每周印一些在店里发放,还靠关系在零散的几间独立书店或餐厅发送。
蔡晓若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那张休学申请书,最终还是送了出去。
结果徐昌敏的事业扩张的超慢的,这当然是蔡晓若被骗之後的後话。
☆、晓若09
徐昌敏的杂志社至今规模仍然不怎麽样,但至少稳定运作了。一楼仍是二手书店,老招牌不能拆,二楼当仓储兼杂志社办公室,後来实在没空间,又在顶楼加盖铁皮屋。不晓得跟徐昌敏提议过几次换个地方,但这家伙其实除了偶尔脑袋发热之外其实没什麽企图心,守著这麽一小块地方不到天崩地裂了他恐怕都不愿意换位置,幸好楼层虽少,至少占地是可以接受的,房子够深,读者就像挖宝一样一直往内走,然後心满意足的抱著许多书走回来。
一楼书店现在由徐昌敏的亲戚轮流值班,蔡晓若一进去得先避开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书堆,跟堂妹徐晓理打招呼,又艰困的爬上窄得不行的木阶梯,爬楼梯得弯腰,否则会撞到头。上了二楼要在书堆中绕迷宫,顺便踢开垃圾什麽的,在幽暗的二楼猛地大拉隔间门帘,另一头的日光便大大刺入眼中,适应了光线之後,能一路望到底,通往开放式阳台,上头也种著花花草草,还能看见後方国小操场的景色。
徐昌敏通常这时候就惬意地倒在桌上睡了,音响冷气全开,这家伙几乎把钱都砸在装修办公室上面,跟前面的水泥地板储藏室根本是两个世界,对自肥丝毫不遗馀力的男人说得就是徐昌敏。
蔡晓若拉上门帘,换上室内拖才踩上木质地板,倒入他舒适的工作桌,窝在毛茸茸的单人椅上补眠。
一室宁静详和。
老板……你们怎麽还在睡啊?最近刚加入的新人阿龙来了,手上大包小包全是今天要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