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就在马路上兜风,王志明脸直发烧,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挺开心的。偷眼看武新峰的时候,发现武新峰正看他,两从嘿嘿一笑,都觉得挺开心的。
说是出去玩,其实就是开车兜了一圈以后把他带到了老房子。武新峰的这个老房子,其实就是他混得最不好的时候,和他媳妇窝在一起的地儿,就在冶炼厂浴池对过。王志明相当惊讶,这些年他没少来这儿洗澡,怎么也想不到武新峰竟然就住在这儿,而且这么多年了,两人竟然一次巧遇都没有过。
十一滚床单
只要一想到自己从窗前经过的时候,五哥躺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床上,窝在那里睡懒觉,王志明就感慨万千。
武新峰也挺感慨的,说一来这儿就能想到以前的事儿。想当初没发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他以前吃咸鸡蛋从来只挖黄的,可是那段时间,鸡蛋青剩一点儿他都舍不得丢。他媳妇煎了两条鱼给他吃,他起得晚,被别人家的猫叼走一条,心疼得他好几天没睡好觉,做梦总梦见鱼,他跟猫一人咬着鱼头一猫咬着鱼尾,像拔河一样抢一条黄花鱼。
这座楼是职工宿舍楼,他们住一楼,抽水马桶经常堵,那会儿又没钱修,别人家都好好的,就他家总有脏东西返上来,几十块钱的维修费都把他难得够呛。一不留神,就一地黄汤,越收拾越恶心,恨得他牙根疼。一堵气就拿木头桩子塞在厕所眼里,见堵得不严又用水泥封上。
最近的公厕需要走十分钟的路,每次去的时候都准备两团手纸,上之前,先扔一团手纸在蹲位里,一堆苍蝇嗡的一声飞起来,赶赶再上,武新峰笑着说,“我要是不赶赶,直接蹲上去,苍蝇们都能把我给顶飞喽。”
王志明看向武新峰,他躺在床上头枕着说,说到这儿的时候冲自己嘿嘿一笑,那牙特别白。王志明的心有点儿忽忽悠悠的,这样的武新峰他没见过。武新峰说“这辈子没吃过的苦,那会儿都吃了一个遍,现在想想还蛮有意思的。”
武新峰在王志明面前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这样的经历听得王志明诧异,那几年虽然没有联络,但是听他回忆,感觉既新鲜又亲切。“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厕所怎么修好的?”
“噢,那个啊,楼上人拿的钱。”
“啊?”
武新峰把自己厕所封了,他家不返水了,二楼返臭水。那家又是改装的卫生间,搞得别的地方也渗水。楼上的总找武新峰,让他修,武新峰一脸无赖样说什么也不修,穿个大裤衩子堵在门口,至于为什么不修?武新峰用手抹抹眼睛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丢出两字“没钱。”人家又找他媳妇说,他媳妇定定的盯着那人瞅了半天“我家那口子说了算,你找他吧。”
一个月以后,把楼上的逼急了,拿着钱求他让他修厕所。
王志明坐在床边,手指在床单上一圈圈的画圈圈,床上辅的格子床单有点旧,但是很漂亮。武新峰说得搞笑,王志明听得也挺开心,他那个无赖劲儿只要一想就能猜到。武新峰虽然在诉苦,可是王志明觉得五哥是把那些不为外人道的话都说给他听,很窝心。
王志明的手指细长,影子印在床单上也细细的,武新峰的手动了动,握住王志明的手指,他的指节非常明显,以前有人算过命,说这种手型是润下型的手,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