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化形,灵力含日月之华,蕴天地之气。万般无奈之下,他尝试以灵力渡气,以清液为引来救治。
如此来回,耗费多时,终是保得了司檀无碍。
待她清醒时,已是三日后深夜。一连忙碌不停,三人已然疲累不堪,见其面色回转,便趁着早,悄然自藤萝院退出。
司檀睁了眼,黑溜溜的眼珠涣上重重迷雾,好似蒙尘琉璃。好一番回想,她才略微记起一些云天洞内的事情。唯恐还在鬼怪手中挣扎,她提着口气,小心翼翼环视四周。
藤萝馨香、红纱薄帐,见都是熟悉的陈设,她痴愣愣地摸索着撑榻而起……
云天洞内的灰衣人神出鬼没,他会“邪术”,可疾步速移,司檀认定他是恶鬼。脑中再现当日情境,悸栗犹在,遍体生寒。
知晓她这是被吓坏了,闻亦颇感内疚,抽去放空的手臂,起身将她抖动不止的身子拥进怀中。
“七七。”他轻唤一声,将出神中的司檀环的再紧些,也希望她惶然惊惧时,能依靠着他,或者,如先前一样大哭出来才好。
或许是惊吓过度,或许是神识未归,司檀并未掉泪。她痴痴转头,墨珠迷茫仰视着闻亦,目光迷离,且毫无神采可言。
她是爱哭的,动不动都要掉泪。就是因为知晓,今日的反常才让闻亦片刻也不敢松懈。他轻拍着司檀的脊背,像是安抚着一只受惊颤抖中的兔儿,柔声道:“我在这,不怕。”
司檀靠在他胸前,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以及,那熟悉的,并不跳动的胸口。都是熟悉的,她也知晓自己脱了险。可她思绪游离天外,心内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安然。
许久的怔愣,她慌忙自闻亦怀中退出,“你知道吗?这世上,真是有鬼怪的。”她声音极小,唯恐惊动了周围她见不到,也瞧不出的邪物。
话本上说,魂离肉身时,避凡人耳目。看不到其形几何,闻不到其声哪方。行走如云,翩然似风。
她原还不信,而今,不得不信了。
他就在眼前,黑漆漆的山洞中,他挪动时,好似一步千里。对付她,翻手间,就像是玩弄一只蚱蜢。
那团暗紫灰云,邪乎地像是要吞噬她……
“真的有。”似是怕闻亦不信,她两手往前伸了伸,扯动着他的薄衫。
闻亦无法与她解释这些,更不能编造些假话来骗她。她已亲眼所见,就算他哄着说没有,想她也是不会信的。
稍一思索,他道:“老人家们都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可还记得?”
“我、我记得。”可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既记得,就不要担心。我们不做坏事,鬼怪哪敢随便伤人。”
司檀绷着脸,微微抬头看着闻亦,正对向他溢满柔情的目光。“不做坏事,就不会伤了吗?”她记得很清楚,洞内的那只恶鬼口口声声说要取她小命的。
“对。”闻亦温声笑笑,“你是有荷仙保佑着的,鬼怪哪里是荷仙的对手。”
一说到荷仙,惊恐刚散去,司檀忽地又觉失落。
荷仙?救她的那位说了,他不是荷仙。她遇险时,他能找得到她,救得出她。那么厉害的人都不是,哪里还会真有?
她八成是被人欺负惯,总要寻一处寄托,在自我欺骗罢了。
司檀垂下眼,漠然无措,又显伤感。
若是真的没有荷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