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乱想一通,她再无法安睡。转过来摸着闻亦唇上的樱桃,“闻亦,你为什么一定要儿子,女儿不好么?”
闻亦眼睛都不睁,唇畔微弯,手臂力道锁紧,要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而后,伸手熟摸着司檀的脸,阖起的双眸,看不到其所思所想。
他道:“有儿子在,长大了可以保护你。若是女儿,你还要费心思去保护她。”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吗?我有你,不用旁人保护。”司檀拨动着他的唇珠,道:“你那样厉害,自然是可以连女儿一起护的。”
她眉眼浅弯,言语间,是道不尽的信赖与崇拜。
“不。”闻亦长睫微颤,漠然笑了笑,“我,保护你一人就够了。”他怕只她一人,他都不能护得安然,怎还能再分出心思护得了其他?
司檀纤指慢移,在他直挺的鼻梁处划拉了两下,“有你这样的爹,儿子和女儿都一样可怜。”
可她就喜欢他这样。
微仰头咬了一口他精致的下巴,心头蜜意骤生,她慌忙缩入闻亦怀中,忍不住甜甜窃笑起来。
初秋入夜,黑暮蔼蔼。说来就来的凉意,无声侵袭花木。瑟瑟摩挲的枝叶退去繁茂的外衣,零零星星告别枝头的枯叶,随风飘零,顿显萧索无依。
司檀加了件外衫,自食厅出来,随闻亦在园中慢行消食。
去除桃树,园中空阔不少。好在如了司檀所愿,刚一入秋,丘管事便着府中仆役移来大量樱桃,就栽植在先前空出的位置。
闻亦牵着司檀,穿行在毫无生气可言的樱桃树下。凉风刮过耳边,司檀凝息驻足,仰头望一眼,被粗布包裹的树干,现在还是光秃秃一片。可她嗅着朦胧泥香,仿佛能看到预想中那满树可口甜润的红樱。
也就前几天,仆役移植树木时,司檀问起,闻亦才告诉说,事实上他并不怕桃木,叫她不必太过紧张。
可为何除夕当日会突现异样,闻亦含含糊糊绕开话头,到最后也没说清楚……
司檀疑心过,可无论如何也猜度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放弃探寻。
她摸了摸粗糙壮实的树干,转过头,望着身旁清朗俊逸的脸。夜色之下,他唇畔浅绽温笑,微微上扬,英眉如剑,墨眸似水,蕴着如阳的暖意,浸的她心头一阵热乎。
尤其那像樱桃一样的双唇,叫她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她眯眼笑着,缓缓挪步过去,毫不矜持地环在他腰间。凉意席卷,她肩头稍稍颤动一下,抱得更紧。
正当温存,林中一阵轻如落尘的声响钻入耳中,闻亦一把将司檀裹在怀里。冷眸透过层层阻隔,朝着另一头的灯火未及处穿刺去。
他肃声道:“出来——”
☆、瞠目结舌
不远处暗影如墨,丛丛玉兰遇风枝叶相磨,为这本就空落的园子平添几分萧索之色。
许是太过突然,前路婢子惊的浑身发麻,又不敢退缩,怔然片刻,方颤抖着举起手中灯笼,欲借光查探一番。
司檀本就胆小,仰头望见闻亦容色凌厉地直视西园角落,似惊似惧,往他怀中使劲缩缩脖子。
不多时,闻亦目光凝结之处,缓缓迈出一人。本是着一套短袍,腰束裹带的利落之貌。可手扶树干,恍似有气无力。一头被锦带绑扎的墨发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