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眨眼化作一道绿芒。
箭羽还在不停穿梭。玉滦勾着下移,居于半空,借助镇魂珠之气,操控地灵活自如。
绿光轻灵高旋之后,魅无现身。掌中灵力如飓风,龙吟虎啸般的自一侧冲击过去。
威压渐趋渐盛,落在箭雨上的力道失去了控制……
借玉滦两方不敌的缝隙,闻亦施力往前,将那孩子抓在手里。
不知惊险为何物,这孩子感觉到周身有了依托,咧着嘴清脆而笑。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驱散惧意,竟像是破除叆叇的初升朝曦。
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闻亦笑着拨了拨他软绵绵的唇瓣。回神之后,转而将他紧箍在怀,衣袍飞转间,平安稳落在地。
魅无也收了手,重新回到司檀身边。
皇后自皇帝怀中脱离,疯狂且凌乱地扑上前去,将她悬命半空中的孩子抱了过来。
“你……”司檀唇瓣颤动,欲上前前查探。
隐忍多时的皇帝,面容阴鹜至极。盛怒之下,眸中凛风如刃。“准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千蓄势多久的弓弩手上弦如弧月。面朝玉滦的方向,蓄势而待。
“放箭——”
语毕,擦边凉风的箭羽,如铺天狂潮。暗影蔽月,天地间骤然被一片阴霾笼罩。
“哼。”玉滦冷然扫过一眼,聚结在掌中的灵力,相合成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火龙,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箭羽统统拢回。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后,箭羽夹带火力,以高于数倍的力度返身回穿。
“护驾。”宿卫得令,持盾在前,层层相叠,宛若龟甲般将大殿外沿圈起。
闻亦还来不及去回应司檀,将她往身后一揽,数丈高的晶莹冰柱拔地而起……
箭羽落地,玉滦俯视着底下的一地狼藉,视线轻掠,如同对待一众蝼蚁般的不屑一顾。两掌相合,再追一道火光。
司檀惶然惊惧,惯性攥紧了闻亦的手。
闻亦道:“听话待着,哪儿别去。”转脸示意薛云希将她拽回之后,再次腾身迎上玉滦的进攻。
“元溯,你受伤了。”玉滦眉眼微勾,笑得恣意而轻挑。
闻亦不甚在意地扫过身上愈发睁大的伤口,淡然不语。
以灵气渡魂再生,借助的是他人的身体。一旦灵肉相合为人,生死牵连一体。凡驱壳有毁,魂魄漂泊无归处,生死由天定。
生与死,于他太过重要了。
玉滦看着闻亦身上横竖交错的痕迹,心头快意骤生。她扫过皱缩着脸,盼他安然回归的司檀,不禁仰天大笑……
纵然过了八百年,他还是心有顾忌。
软肋尚存,怕是不会重蹈覆辙,也注定难得什么大好结局。
“元溯,今日,我们之间存了八百年的恩怨,做个了解吧!”森寒的尖细嗓音穿梭在夜空,直教人遍体生寒。
闻亦静然而立,深邃眸光映月落影。道:“正好,我也想。”
如此轻飘的一句,恍惚如薄云幽浮在高空。
也是这样的日子,明月当空,喜笑逐乐。天元王宫的中秋家宴还未开始,笙乐便被急报埋没。也就不到三日,宫城里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圆月未落,惨烈的刀斧声起落不休,浓腥吞噬去明华,而后被漫天火光铺卷掩盖。
他的亲人都死了,魉泽也死了。全都是死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