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说话不哭不笑,谁见着都以为是被家人卖了女孩子。
……
等到了天津,再换去北京的列车。
三趟火车,一趟轮渡,运着她穿过了大半中国。
在离开上海三天后的清晨,沈奚满身的灰,脚落到站台的泥土地上。还是前门楼子的火车站,举目环顾,还是黄土漫漫。
身旁下车的旅客太多,把泥土地踏得尘沙飞扬。
她在尘沙里,心底油然而起了一种不真实的归家感。
她回来了。
在路上她已做了打算。虽是挂了虚名的四少奶奶,但绝不能贸然去傅家。傅家和傅侗文是两回事,万一莽撞去了,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必须要寻个人帮忙。而她千思百想,只有一个人适合。
在游轮上,傅侗文和谭庆项也提过此人——傅侗善,傅家二爷。
沈奚按着这个计划,先到傅家街门外,找了门口候着的两个黄包车夫,塞了钱,问出傅家二爷的动向。得来的消息很有利,二爷从不离京,每日都会在午时出门,深夜再归家。
眼下还是上午,没错过。
沈奚在傅家家门外的一个小胡同口外,把皮箱子立在墙壁旁,背靠着砖墙,人坐在皮箱上,耐心地守着街对面的傅家大门。守株待兔。
约莫到晌午,傅二爷穿着灰色长褂子,人走出大门,身后跟了两个仆从。
沈奚和他有一面之遇,见那张脸,还是认得的。只是和她预想的有差别,他身边有下人,这样贸然过去,万一下人认得她也麻烦。
她远看着,人不觉往后缩了缩。
很快,傅二爷上了黑色轿车。开走了。
他要身旁一直有人,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上收过她袁大头的黄包车夫,见沈奚等了一上午,一副要见情郎却不敢上前的样子,好心出主意:“小姐要找二爷的话,不如我拉你去个地方,二爷每日就去那里。”
车夫随即说了个名字:胭脂胡同。
沈奚醒过神,忙提着皮箱子坐上去:“好,现在就去。”
车夫吆喝了声,拉着她跑向前门。戏园子、茶馆、酒楼下去,最后兜进了一条胡同里头,停在了四合院的街门外。一个大院子,几乎占了半条胡同,外头都是黄包车夫。
街门上的牌匾写着“莳花馆”。
“二爷和这里的小苏三要好,每日都在这里。”车夫说。
沈奚道了谢,迈入四合院的街门。面前的影壁上有题字,弄得仿佛书香门第的样子。
一个候在垂花门的伙计,见她个清白姑娘风尘仆仆地进来,很是惊讶:“姑娘这是?”
伙计想问是不是她走错了,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胭脂胡同是干什么的,全京城都晓得。
“我找人,”沈奚掏出笔,在火车票上写了名字,递给对方,“麻烦,将这个给傅家二爷。”
“找二爷的?”那伙计摸不透沈奚来路,不敢怠慢,“您跟我来。”
伙计把沈奚引着进了垂花门。
这是个三进带跨院的大四合院,进了垂花门,右厢房里有笑声。伙计和丫鬟忙活着,看到沈奚都心生好奇。伙计说是寻二爷来的,大家又都低头笑,好似猜到是情债。
那伙计把沈奚带到了左厢房:“您等着。”
坐在这里头,她提着心,唯恐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没遇见傅侗文前,她在那个花烟馆就是最下等的妓院。里头的女子年老色衰者多,陪抽陪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