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比人还快,一只野鹿飞扬着蹄子掠过了他们,还有一群狼从不远处疾奔。席束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也是一只逃命的野兽。
迟衡三人没命地跑着,落日不知何时落下,夜幕不知何时降临,野兽们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在钟续和席束都气喘吁吁的时候,迟衡忽然停下来:“席束,没有火了?”
那股馥郁的浓烟没有了
席束扶着一棵大树拼命喘气,大口大口喘气,他勉强抬起头来,天际,清明一片,一钩弯月在天际缓缓,光华温和,映着深林,无比寂寥。
钟续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拽着迟衡的手,惊异地看着那一勾月。
三人不再跑。
只是向前走着,向着月亮而行,时不时深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小松鼠从树上掉下来了一样,闻着春日里特有的潮湿的味道,迟衡忽然想起纪策在信中的薄笺上的字:涉潭,林里,月上始归。
彼时,纪策的心情应是愉悦的吧。
“迟将军在想什么?”
迟衡回到现实:“什么?”
席束用树干拨开了灌木:“迟将军刚才望着月亮,露出一丝笑,像是回忆什么极好的往事一样,连我看了都觉得羡慕。”
“羡慕什么?”
“羡慕你现在想的事、想的人,我一直以为迟将军征战杀伐,一定是个满脸凶相的人。”席束低下头笑着说,“想不到我错得这样离谱。”
二人说着聊着驱逐着阵阵困倦。
不知过了多久,在钟续实在走不动时,前方出现了灯火,钟续高兴得跳了起来:“啊,有人家了。”
熟悉的灯火,仿若久别重逢。
感慨万千之后,迟衡笑着将衣裳解下,解下腰间系的清水竹筒,浸湿了一块方巾,蒙在了钟续的脸上,钟续纳闷地要扒下来:“现在没有大火了呀。”
迟衡按住湿巾,转向席束:“你是谁?”
席束凝望他。
迟衡目光眯了起来变得冷峻,二人对视,席束的嘴唇慢慢勾起来:“迟将军什么意思?”
“还需要明说吗?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你这种胆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在一个荒凉庙宇中寻一夜去,以及,和一条蛇对峙。并且,才走出深林就想要对我们下手,翻脸不认人吗?”
席束依旧含笑。
钟续紧张地看着两个人,迟衡握紧了钟续的手,将他掩在自己背后。
迟衡侧头说:“席束?席少舒?容貌不是唯一能辨识人的地方,言行,举止,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察觉出来。”
席束慢慢收起了笑。
迟衡继续说:“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毫无掩饰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变了容貌我就不认识吗?瞎过一次的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比刻在脑子里还深!”这个人,就是瞎之前,出现在辣粉摊上的人,当然,容貌并非现在的容貌。
席束终于开口:“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走出庙宇的那一刻,神情自信,一切尽在掌中——即使容貌不一样,这份神情别无二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