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老藏着掖着,有什么绝技就全使出来,你让着我我越不高心!”
“容州王棋技高超……”
“废什么话!来人啊,把那端木子县的绸缎拿来!我告诉你,赢了,绸缎,金银都是你的!别尽给我让棋,你越让我越火大!”容越一拍桌子,“重来!”
又开一局,这人小心谨慎,输得更快。
四局过后容越把棋子一推冲着属下喊道:“哪找的高手啊!到底行不行啊!”
属下更郁闷:“我们亲眼见了,他一人同时和四个人比都赢了,的确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怎么能让他进容府呢!”
“还四人!比皇帝差远了。”
属下小心地说:“那是先帝和容州王技术太强悍!”
“胡扯!我跟皇帝就学了个皮毛和基础,招数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哪来的强!”
“容州王所言差矣。先帝谋略卓绝,容州王不遑多让,这些与棋艺相通。高手对决,棋艺水涨船高,只是容州王不自知而已。所以这个‘高手’一来,就不行了。”
听上去是这么回事。
容越意兴阑珊,懒懒地把人都打发出去,支手撑在桌子上,把那棋子丢来丢去,听那棋子叮叮当当乱转,听得乏味了,两腿一伸,仰躺在躺椅上,宽袖一遮双眼,睡过去。
容越日日笙歌没人说,但他要是懒懒不出门,属下反而担忧了。
州牧柳思慕跟随容越多年,知他性子,叫人撰了一本简单的容州游玩册,将那名山名水名吃写得一清楚。容越把册子一扔,嗤笑:“还用得着这些东西?我的马一出去就知道哪里好玩!就是不知怎么的,提不起兴致,没意思,连下个棋都找不着对手。”
柳思慕笑得温和:“属下观摩许久,对安州棋略知一二,或可勉强为之。”
容越一挑眉,又黯然了:“不止是没对手,总觉得不舒服,下棋下得也不爽快,到底怎么回事又说不出来。算了,可能是柳絮把人心情给堵了——最烦这种漫天飘飘忽忽的玩意,还是迟衡豪气,一口气把京城的全砍了。柳州牧,你说,我要不要效仿他一下?”
柳思慕骇笑:“王爷如果想避一避,容州城西的西贝山,海棠妙绝,可一观。”
容越并不想去,可更烦那些官员们若有若无的试探。
遂打起十二分精神,备马出行。
心情不佳看什么都不对劲,平素喜欢的白羽衣、玉蝉花绣蓝锦衣都看不上,心烦意乱地翻腾了几下,踢到了一个大红漆木箱子,锁子又大又结实。容越想起,这是迟衡赏给他的东西,也许是眼光有别容越都不太喜欢,遂一股脑儿塞进这箱子里。
睹物思人,另是一番心情。
金银珠宝自不必多言,不喜欢归不喜欢,贡品总是精心耐看的,容越一一拿出,摆在案子上,独自赏玩,压箱底的是一件灰色衣裳。将衣裳抖开,容越又一阵感怀。
送这衣裳时,正是迟衡削弱容越权力之时。
容越记得当时极为愤怒,再一看这灰不拉几的衣裳,看都不看直接撇了。现在想一想,太平时期,人人都手握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