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的格局,这三楼的房间有什么她自然熟悉。
一坛放在了简怜月面前,一坛却是自己喝。
“这十大酷刑啊,简直是折磨人的最好法子,让人死也死得痛苦。唔,很没有人性!你听好啊!
第一个,叫做:剥皮。很简单,将人埋在土里,露出头部,在头顶划开一个口子,再灌水银进去,土里的人啊会痛得挣扎扭动,然后光溜溜的如同泥鳅一般从土里跳出来。就只有皮在土里,人会血肉模糊的在地面上跳来跳去,最后痛苦的挂了!”
白里絮忍不住发抖,简怜月拍开酒坛就着大大的喝了一口。
半越拍拍白里絮的肩膀,拿来一个空茶杯,给他也倒上一杯酒:“如果简女侠要剥我们的皮的话,我们是没法子的,所以呢,先喝醉了,等下她不下手我们就自己自裁好了。剥皮太痛了,不好玩!”本来就不好玩!既然知道痛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她这不是给简怜月出折磨人的点子么!
“第二个是腰斩!就是我们做水煮鱼的时候,将鱼砍成两半,内脏都在上半身,砍开下半身还会不停的扭动,当然了这个时候人还不会死。唔,还可以爬行!我们不爬了,抱在一起就可以,你痛的话掐我也可以减轻痛苦。”
简怜月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长剑在手中一动不动。
“第三个是车裂。就是五马分尸。用五匹马绑住人的四肢和头部,抽打马匹让马往五个不同的方向跑,人会碎成五块。白家镇马匹够强壮。只是死状太凄惨,不过喂狗的时候很方便。”
“第四个是俱五刑。就是大卸八块。一点都不痛,相信我。因为那是人死了之后在将人砍成八块!当然,也有将活人的手脚都砍了,再砍了身躯那样就比较痛苦。放心,你是帅哥,谁都不会愿意那样折磨你的。”这好像不是关键点!
“唔,第五个是凌迟。很简单,也最考验刀工。将活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最多可以割一千片,够浮云酒楼包厢的一顿火锅荤碟了。”有谁吃人肉么?
白里絮被半越灌了一大杯酒,脸色苍白,头脑摇晃,再被塞入一块饺子。他头晕。看到肉色的糕点有点想吐。
半越还在说:“第六个是缢首。就是将弓套在活人的脖子上,将弓旋转,越转越紧,人吸入的气息越少,脸色会憋成紫色,最后断气。估计这个简女侠也不会用!”
简怜月长剑已经放在桌上,端着酒坛大喝,没多久一坛已经干了。半越狗腿的又送上一坛,转头问白里絮:“还想听么?”
“……”这好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偷偷瞧一眼简怜月,对方的脸色被酒色滋润反而潮红一片。
半越小心的给白里絮喝了一口茶,笑道:“这样就吓住了?其实还有很多,比如烹煮、宫刑、活埋、锯割、断椎、梳洗等等,唔,不止十个。”她拔开白里絮被冷汗汗湿的额发:“你是男子,简女侠爱你如狂,自然会保存你的尸骨,这些刑罚都没法保存全尸,或者死得太凄惨,她会舍不得;宫刑知道是什么么?就是阉割,将男子的宝贝直接割下来,那样不会死。不过我相信简女侠也不会让你受那个侮辱!”白里絮的宝贝可是简怜月的宝贝呢!她怎么舍得。
“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一起活埋好了。慢慢的死,也不用棺材,直接挖一个坑,将我们两人丢进去再埋了,上面记得种几棵树,省事又环保……”
“够了!”一声大喝,长剑在桌上跳了几下,简怜月面色潮红中架着脆弱的苍白,手指抖索的指着两人:“我不会让你们一起死的!想死同|岤,妄想!”
半越点头:“的确是妄想!”
“……”简怜月一股气顿时落在空中。
半越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反而扶着白里絮问:“怎么了?”
“唔……不舒服。”白里絮摇晃下脑袋,这杯酒怎么劲头这么大,才喝了一杯就头昏脑胀。
半越揉揉他的额头,对一边的小白道:“你好生送他回去!熬一碗醒酒汤……”
“我不走。”白里絮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袖,在这种生死关头他怎么可以将自己屏蔽在外?难道他真的如此没用?只能让新婚的妻主替他抵挡所有的灾难?要是,要是简怜月真的下了狠手,对她不利怎么办?她为什么要支开他?他都说了死也要死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推开他?
眼中朦胧,这个女子,为什么可以如此。虽然他知道她对自己的爱半真半假,可是此时此景为什么要舍身保住他?这是他给她招惹的麻烦不是么?要面对的也是他白里絮,而不是半越啊!
他不要!
喃喃的使劲摇头,眼中模糊一片,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衣袖,他不放手。
半越拍拍他的脸颊,哄骗着:“絮,听话。回去休息!”
不要,他要在她身边!如果他都不在的话,说不定一转头她就被……
“你醉了,该好好休息,简女侠又不需要你个男子来陪酒。”
不是,简怜月是来杀她的!他不可以离开,他不能这样无耻的将所有的麻烦推给半越,他不要……
半越叹息一声,一边简怜月凉凉的道:“我要杀她也会在你面前杀。”要让你痛苦一生,让你记住反抗我的下场。
半越低笑:“你看,简女侠都发话了,乖,去休息吧!小白……”
“……不!”颈上一痛,黑暗袭来,最后映入眼眸中是半越笑意盈盈的双目。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能如此轻松的笑着?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只是利用她么?
为什么?
他可以后悔么?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该将她硬生生的拖到这个死局中的,他不该让潇洒如风的她被自己束缚住脚步,她不该如此被人陷害断落一生,她该……
门被关上,走廊中的窗也合上,就留下靠近街道的落窗,从客厅看去正好望见小白带着众人抬着白里絮上了马车,一仰头,与小白对视。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小白曾经想过为什么一个人的一个眼神中可以含纳那么多未尽的话?可以闪过那么多深烈的情感?
心中狠狠的一痛,抬脚踏入马车中,衣袖挥动中映射出空中飘飞的水滴,晶莹,透亮,瞬间被侵入泥土,被人践踏。
人的一生,其实也是如此璀璨而短暂的。
身后一团烈焰靠近,长剑呛的一声插入落窗前的坐廊间。
半越回头,轻笑平视,没有畏惧也没有慌张:“我们来决斗吧!公平的决斗!”
简怜月冷冷的笑,有着张扬和豪气:“你认为你能够赢我?”
半越头一歪,将床板打开,里面居然全部都是一坛坛未开封的酒:“既然是公平决斗,决斗的方式自然是要选择你我都有把握的事情。你是江湖豪女,我也是酒囊饭袋,最好的决斗方式没有比拼酒更加好的了。”
那大床下好歹也有百来坛酒,简怜月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懦弱之人,只会选择最懦弱的方式来虚伪的抵抗,没想到你还有想邪门歪道的心思。”
半越心情轻松:“你是豪侠,见过的市面比絮见过的人还多。刚才我的那些小把戏你定然也看得明白。”
“你只是为了骗走他而已。”
半越眼睑半落:“他很苦。找得我来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其实我也知道,我对他没有爱。你先不要生气。你我都是明白人,也都是女子,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也不愿意与女子为敌。特别是为了一个男人。
是,我与他没有爱。也许,顶多只是喜欢和淡淡的好感而已。这构不成爱。
你是爱他的,我相信,我这点不如你。所以,对于得到他,我其实觉得有点愧疚。虽然是他自愿投怀送抱,可做人要坦荡。我不能得了便宜卖乖。”
“哼,我的破鞋。”
“请不要如此的说。我相信,这话我是从来不会说出口,那样太伤人。更何况是从一个爱他的女子口中说出。我也爱过,知道伤了对方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更加的伤。”
“……”
半越从床板下搬出十来坛酒,堆到窗边。
她坐在一边,中间是寒冷彻骨的长剑,一边是犹豫后坐下的简怜月。半越拍开一坛酒递给她,自己又拍开一坛,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液顺着口角留下侵蚀了衣裳。
半越一脚踩在廊上,一脚搭在地上,笑道:“我们以三天为期限。我输了你杀了我,你输了就放开他。如何?”
简怜月提着满满的酒坛,她们两人的旁边还有更多未开封的酒坛。三天,应该可以喝完。可是,她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女子。这个人,应该不会那么痛快的让她赢吧!
人在江湖漂,轻敌容易导致致命。作为一个经常在江湖飘荡的女豪杰,她有着充分的江湖经验,各种各样的决斗也经历过,拼酒也只是其中的一项。
“三天?”
半越敬酒:“三天,先倒下的人先输。”
胸中。
比如:可以让不爱你的人醉酒后跟你一起滚床单;也可以让多年好友酒后吐真言反目成仇;能让素不相识的人干柴烈火;自然也能让敌人变成朋友!
半越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的就是以酒来化敌为友的目的。其心险恶路人皆知啊!
所以,顾老板非常狗腿的在那三天里面不停的往房间里面送酒,同时再搬出来酒坛子。
被硬性休息了一天的白里絮当夜就住到了她们房间的隔壁,随时随地探查两人拼酒的情况。
再次不得不说,顾老板果然是半越的朋友,真td的患难朋友!
她为了躲避白里絮的追问,为了避开两大酒鬼的拼比,直接拍拍屁股啥也没看到的躲到自家美男窝去了,那三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
没有她的容许,那些送酒的人又怎么敢多嘴呢!
任由白里絮一墙之隔外明明心焦如焚,硬是不外露一分。小白如一只即将遭遇世纪大洪水的耗子,不停的在屋内打转。
“老板,你说那人真的会杀了她么?”
白里絮手轻轻抖动,这已经一整天过去了,里面还没有一点动静,如果不是每隔两个时辰有人进去搬出空酒坛子来,别人都会以为那房间没人。
不愿意让小白看出自己的担忧,他甚至连眼睫毛都没眨动一下:“半越做事有分寸的,简怜月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她说过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杀了半越。”
小白焦躁的跺跺脚:“那个女人说话可信么?她根本就是一个莽人,只会以暴制暴。”
白里絮淡淡的望着小白一眼:“半越不怕对方的暴力。”
小白一愣。的确,半越不怕暴力,他们都见证过半越在简怜月的长剑下谈笑风生的样子,可是:“老板……你们昨夜……”
白里絮气息一顿,苦笑:“我,故意引得她和我圆房的。”
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你刚刚还叫她……半越。”而不是妻主。你们明明在一起了不是么?为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居然如此冷漠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虽然知道他们早上是在简怜月面前演戏,可是,戏里戏外反差太大,小白的小心肝忍不住抖动两下。
这是,太过于冷静之人的悲哀么?
“小白……”白里絮轻轻的道:“我不后悔。如果我不为她付出,她今早也不会如此为我对抗简怜月。”
“可是……”你们不相爱啊!
“我根本不是处子。对于我来说,有必要的时候我会用我的一切来换取我需要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身体。”
小白咽下口水:“你就这么恨那个女人?”小白拒绝说出简怜月的名字:“哪怕以身体为代价的换取……半越的协助……”
白里絮慢慢抬眼,蓝色眼眸中一片清冷,居然又是平日所见的高傲冷静的男子:“是。我不喜欢被人掌控,哪怕对方以爱为借口。”
“可是,可是如果半越也爱上你呢?她如果也同简怜月那般……”
白里絮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一直到现在他都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昨夜两人的癫狂和早晨对方干燥的手指摩擦他指尖的温暖,可是,冰冻了这么多年的心,不是那么容易融化的啊!
虽然,被她灌醉的时候他真的怕简怜月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杀了半越。当时的心,如火焰烧灼着冰川的表面,火辣辣的疼。可那种冲动担忧只维持在他被小白抬出门的那一瞬,之后的黑暗中他不停的回荡着夜里对方的挑逗戏弄。他突然想到,对方如此的维护他是因为自己付出了代价的。
他们两人其实是交易。
白里絮拿出酒楼的经营权和他自己的身体,交换半越为他遮风挡雨。
半越该这么做不是么?
可是:“她不会的,你看她当初脱离皇甫书景的时候就知道她性子该是如何的决绝。而且,她是生意人,知道按照酬劳来衡量一桩生意。她不够贪,她也不蛮横,我相信,如果到时候我设计要让她走,她也绝对是毫不犹豫的离开,就如当初她离开皇甫书景一样。”
小白脸色一白。这就是他们生意人的想法么?利用,交易,换取,达成,然后离开。
“这样对她何等残忍!”
白里絮妖冶的面庞闪过一丝冷笑:“残忍?人生残忍的事何其多。也许,如果她一直对我好,懂分寸,说不定,我们也能和和睦睦的过下去吧!”
小白死死的咬住下唇,低下的头看不到神情,声音颤抖:“老板,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么?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她来堵白家镇的悠悠之口,来抗衡简怜月。”
是么?他真的这么残忍?真的心如寒冰,任何人无法融化他半分?不管是绝对霸道的江湖女侠简怜月的多年爱恋,还是如清风明日一般照耀温暖他周身的洒脱女子半越的突然闯入,都没法改变他一分?半分?或者是一毫?
他要如何回答?他该如何回答?
最终,没人回答。
小白目视前方,窗外,夕阳正好!
半越再拍开一坛酒,打了一个酒嗝,一脚踩在窗廊上,一脚在地上划拉:“你说你见过有我这么窝囊的女人没?”
简怜月冷笑,手中的一坛酒也刚好喝完,抽空冷笑:“现在见到了!”
半越一巴掌拍在窗台上,吼道:“所以啊,老娘就甩了他,奶奶的,让他祸害别的女人去!老娘受够了,不伺候他这个屁大的皇子了。”
简怜月一手搭拉着酒坛子,j笑:“那是你蠢。如果你早些要了他的身子,看他敢不敢反抗你!”
半越嗤笑:“那鬼知道。说不定也会跟絮一样,不吃那一套。”
简怜月火气一飚:“他那是高傲!”
半越也火气大:“皇甫书景是个皇子,平民的火气再大能大过他一个皇子么?”
“一个没后台的皇子有屁用!你无能就无能了,找什么理由!”
“靠!老娘无能?老娘无能就不会好吃好喝的伺候他那么久,还给他凑够十万两银子。”
哗啦啦一片响声,简怜月手中的酒坛阵亡给了土地爷:“所以你这人窝囊,简直丢女人的脸。怪不得那皇甫书景爬到你头上,是我的话直接砍了他。”
半越气急,酒坛也往地上狠狠的砸去:“你就说得好听。你们江湖人动不动打打杀杀。老娘是老实巴交的良民。打人还可以,杀人会掉脑袋的。”
“掉什么脑袋?你不会跑啊!”
“跑?跑到哪里去?”
简怜月大手一挥:“天下这么大,有什么地方不能去。除了大黎国,这天下还有大庆、大昊国,往南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