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思春了啊。思着她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春啊。
“这糖画怎么这么…奇怪呢。”鹤葶苈没理调油的打趣儿,反倒细细端详起这插了根棍的糖块子来,“这画的是什么?拿着棒子的猴儿吗?”
“奴婢不知。”调油也跟着瞧了瞧,摇摇头,“是让管采买的房大婶帮着买的,那大婶也说这卖糖画的奇怪。他所有的画上都画的这个,就是手里拿的东西不一样,神态不一样。”
还有一句她没说——这卖糖画的好像盯上她们云天候府了。
房大婶出门时他蹲在前门卖,回来时他蹲在后门卖,中间有事又出去了一趟,在厨房的小侧门又见着他了。感情他这一天哪儿也不去,就绕着侯府转悠?
侯府一共才多少丫鬟女眷,一天能吃多少糖?这人的心也真是够大。
糖画做的不算多好,画工有些粗糙,对糖浆淋上去的粗细程度掌握得也不够好,甚至连这画的是人是兽是鬼都分不太清。但是…它甜啊。
鹤葶苈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甜味儿。还带着点淡淡的茉莉香,可以说,这是她吃过的最有滋味的糖了。
卖相不好,口感来补嘛。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调油,你回去后跟姨娘说说好话儿,就说我明天还想吃,就要这家的。”鹤葶苈把那个小人的脑袋咬下来,嘎吱嘎吱嚼在嘴里,笑得讨巧,“我可以多弹半个时辰的琴来换。”
“姑娘高兴就好,只要您露个笑模样,别说几个糖画了,就算是那卖糖画的小贩儿,姨娘都能给您买回来。”见她吃着喜欢,调油也乐了,“您等着,要是那人明天还来,奴婢再差房大婶去买,这次咱们来个拿大刀的。”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那个卖糖画的都在,甚至还会算时间了。
房大婶辰时一刻左右采购回来,他就在辰时过点时蹲在那等着。卖一个糖画。卷铺盖走人。
房大婶酋时过半第二次采购回来,他就在酋时一刻时蹲在那等着。卖一个糖画。卷铺盖走人。
这么过了七八天,房大婶也摸出了点门道,再买画的时候还跟他唠了两句嗑。
“小伙子,你这天天背着这么大的担子来,就是为了卖我两个画?”
“卖了又不是给您吃。”小贩熟练地撒糖浆,抽着空抬脸嘿嘿一笑,“我这卖的不是画,是心意。”
“那你好歹也擦擦脸,满脑门的锅底灰,像什么样子。”房大婶挺热情地给他出主意,“你糖画做的再漂亮再好吃,这埋埋汰汰的样子,也少有人捧你的场。”
“不买就不买,小爷稀得卖似的。”小贩半撅着嘴在那犟,“大婶,我不是说了嘛。我这卖的不是糖画,是心意。”
“得,你爱抹多黑抹多黑,你高兴就成。”房大婶见劝不动他洗把脸,也没了辄,转而跟他说起了别的事儿,“我们家姑娘说你这糖里有茉莉味,她喜欢得不得了。”
“真的?”
“就是太甜了,这一天两只的吃着,我们姑娘牙都疼了。”
“……”小贩把还没做好的糖画给搅散了,闷闷地出声,“大婶,你走吧。今个的画我不卖了,明天再给你。”
“为啥啊?”房大婶有点惶恐,“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是。”小贩的身手干净利索,没两下就又收拾好了摊子,背在背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