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镇得住。”
沈玉书微觉赧颜,定定神才替沈伦沏茶,沈伦看了他一眼,又道:“坐下吧。宫里自然会有人过来通报喜讯的。”沈玉书事后把应试的文章都默写出来交给沈伦过目,沈伦看过后也颇感欣慰。沈玉法比文章的内容更为出色,这得益于沈伦多年来请严师教导他写馆阁体的缘故。
过了晌午,宫里便有人传来消息,沈玉书此次得中会元。沈玉书闻言后虽然极力庄重自持,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铺天盖地的狂喜之后,沈玉书忽然想起李景与林迹深,也不知道他们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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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的地方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林迹深拉着李景奋力往前挤。林迹深担心人群冲他们冲散了,一路上一直紧紧扯着李景的袖子。李景是正宗的文弱书生,在汹涌的人潮中束手无策,被人推得踉踉跄跄,原本的高冷形象也保持不下去了,扯着脖子喊道:“后面的慢一点!不要挤!”
旁边呼喝的声音很快就将他的声音掩盖过去,中式的人在那边狂喜欢呼,而那些落榜的神情落寞,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在这种乍悲乍喜的极端气氛中,林迹深冲着李景吼道:“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齐心协力地来到前排,开始伸长脖子看发榜的名单。名单上密密麻麻都是字,但他们却唯恐漏掉任何一个名字。
“会元是毅庵!”
李景默了片刻才道:“那倒是恭喜他了。”
李景站得远些,又被人推搡得站立不稳,所以看榜的重任就全交到林迹深身上了。林迹深看得很慢,在紧张地盯了几行以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学问大的人就没有几个不自负的,林迹深估摸着自己会中选,这次会试的名次还算靠前。林迹深的自我评价是:“考得还可以。”这个念头方一闪而过,忽然就想起姜永琏曾对他说:“只是还行可不行。学无止境,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竟微微地觉得有点辜负他的期望,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点隐蔽的小失落。
虽说这次会试字体不再那么重要,但是,如果能写得一手漂亮的馆阁体还是很加分的。林迹深在这方面用心得不够。书法本来就不该拘泥于一种形式,昔日有颜真卿,柳公权,张旭,宋徽宗等人都曾各创出了自己的字体,如今倒成了馆阁体的天下了。
李景见林迹深笑眯眯的,笑问道:“素臣,你是第几名?”
“第十六名。”
李景替他惋惜,也替自己惋惜:“名次本该更靠前的。”这该死的官场风气,那些阅卷官竟是如此地有眼无珠,李景恨恨道。
李景寒门子弟,不太了解官场的这些门道。自英宗皇帝起,朝政就日益混乱,官场风气自然也是乌烟瘴气。宁哲宗交朝政都交予内阁,首辅周孝礼年纪衰迈,做事已是力不从心,大家万事太平为上,凡事表面能敷衍得过去就行了。文章好赖尚需辩驳论证,只以字体为评判标题就简单得多了。
李景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林迹深再开口,心里先是一惊,再则是一怒,最后竟是灰心起来。李景抬了抬头,天空是湛蓝色的,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人眼睛发痛,李景眨了眨眼睛,道:“素臣,我先回去了。”说着,便打算挤出人群。
可是里面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出去,李景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