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徐远桐这个人真的很有问题。
气场强大,又稳又狠。
奚温宁光是看着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家只要见到她这样,就觉得很明显是王登允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欺负人家小姑娘,学神肯定是又一次为了这个学妹英雄救美!
“你别气了,对那种人用不着!”
她的声音压抑着、呜咽着,想说的话全都噎在嗓子口没法说出来,眼底泛起的泪光根本不是在演戏,而是这一刻情绪的真实暴-露。
众目睽睽,大家悄悄地看着徐远桐,又看看奚温宁,谁也没出声打扰他们。
徐远桐总算缓了过来。
他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气,什么也不顾及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眼睫垂下来,看着她:“知道了,用不着管他。……我们走吧。”
蒋麓和郁柚对看了一会,互相从眼神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大庭广众虐狗,真没救了。
——
两人走在学校外那条长长的河道附近,夕阳像暗红的窗帘慢慢放落,天际有金黄色的夕霞,斜斜地泄在河面。
也许照方才操场发生的情况继续,奚温宁应该主动顺一顺他的情绪。
徐远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自己没事了,回头发现女孩始终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你怎么了?”
下一秒,他心里狠狠地颤动。
奚温宁默不作声地抽泣,眼睛里不停的流着泪。
“好了,别哭了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怎么也忍不住,想到他应该又是为了自己才去怼王登允,又想到以前受过的伤害被那个人渣这样骂出来,心里就像被人用一把刀撕裂开了。
“再哭就丢人了啊。”
“你别管我……”
从郁柚嘴里刚知道的时候,还没这么深切的触动,可如今已成为刺痛她的软肋。
他一只手把奚温宁毛茸茸的后脑勺罩住,另一只手捂住她的泪眼。
刹那间,朦胧的视线从他的指缝穿梭而过,温热的指腹挡住她的眼,覆住了的泪水。
奚温宁仰头,后知后觉地触及到眼前那个温柔深邃的视线。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侧,扑在他身前。
“没事的啊。”
语气轻柔的像一阵叹息。
因为抑郁的哭泣,奚温宁嗓子都哑了:“……没事是没事啊,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纸巾有吗?等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新的,拆了之后抽出一张替她擦眼泪。
“都变小邋遢了。”
奚温宁吸了吸鼻子,静静地看了看他,问:“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在初中时候怎么受的伤。”
要是他不愿意说,她也绝对不会再问一个字。
徐远桐揉了揉她柔软蓬松的发顶,内心也不知为何,发酸得厉害。
“其实王登允说的,就是当年那些人的想法吧。”
对“天才”的定义,从来都是各执一词。
奚温宁一根根地收紧手指,努力抑制住抽噎。
他也不是太记得那个下午究竟发过什么,好像有下过一点雨,但也可能是前一天下的了。
学校花圃里,他被好几个熊孩子摁在泥地里,嘴里有草地和泥土混合的咸湿味道。
那时候,少年放空般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恍惚想到一句古人写的话:皆若空游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