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登基半年不到,他的雄图霸业,他的千秋抱负都还未曾一一实现,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他不明白!
他到死都不明白!
…………
天上又起了雪,细细密密的,直到傍晚还不见停。
逐月在桌前放下一封信,小心地用茶杯压好,拿起桌上的佩剑,走了出去。
她和以前一样害怕离别,却终有一别。
这是江浸月的一处私宅,地处曲县郊外,十分偏僻,逐月已经在这呆了一个多月,江浸月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
这一个月里,她给慕珣寄去了不少书信,却未曾收到一封回信。
他生气了么?
逐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这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发的思念着慕珣。
她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同样想着她。
三天前她又给他寄了最后一封书信,说自己今晚会到曲县的春风楼中等他。逐月不知道慕珣会不会去,但她也不愿意再耽搁下去。
逐月一路小跑到马厩前,牵了一匹马,刚走到院门前,一抬头却发现江浸月正站在雪中凝视着她。
晶莹的雪花在他的肩上落了薄薄一层,他只是随意挽了个发髻,几屡长发随风四散,映的他的面容有些苍白。
“要走了么?”
他的语声平淡而温和,没有离别的伤感,更像是一句随意的问候。
逐月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才笑着道:“嗯,下午便想走了,可是忽然下雪,就留了下来,想着晚上雪会停,谁知雪越来越大……不过,我不想再耽搁了。”
江浸月轻声问:“他在等你?”
逐月道:“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等我,可是他若不等,我就直接去祾王府找他。”
江浸月淡淡一笑,伸手拂去她头上的雪花,“我送你一程。”
“好。”
两人骑着马走在雪中,雪还在下着,天地间银白一片,显得夜也不是那么黑了。
“相国以后就留在曲县了么?”逐月侧头望向他。
“哪还有什么相国。”江浸月笑了笑,深邃的眸底映着点点雪色,化开一丝稍纵即逝的悲伤。
她总是叫他相国,很少叫他的名字,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束缚了他太久太久,压的他喘不过气,甚至让他放弃了她……
“叫了五年了,都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逐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你打算留在曲县么?”
江浸月道:“不,伤养好了就走。”
逐月微怔,问道:“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江浸月语声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