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定了她是觉得前路危险想要支开我,这会儿她说的所有都是借口,便死赖着不走。陈镜予忙着集合队伍,省保安处、警察局、民兵、消防员……还留下来的穿皮的都被她揪了过来,当街闹事的头头全都被当场军法处决。
我跟在她后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但内心有一个念头就是跟紧她,仿佛只要跟在她身边,她就是安全的,就不会出意外。小霍不敢拉我,也担心他长官,自然没有先走。
陈镜予快速集合了一支乱七八糟的队伍后,终于得空,转转视线观察四周。看见站在后边的我们后,吃了一惊,“你们怎么还没走?”
小霍没得到确切命令,也不敢离她太远,唯唯诺诺道:“长官……我得保护您……”
“保护个屁,我需要你保护?!”陈镜予瞪圆眼睛:“赶紧滚回去找救兵!”
小霍为难地犹豫了一下,被陈镜予瞪一眼后,一嗑鞋跟,“是!”
陈镜予又看我,我见她凶小霍时动了脾气,一时间害怕地缩缩脖子,心里依旧打定主意,等会儿绝不离开,反正她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陈镜予一步步走近我,两三步距离却被她走得郑重其事,仿佛她是在横渡冰原,疾风卷着暴雪萦绕在她脚下,她带着凛然的决绝气息丝毫不为所动。
我站在原地没敢动,看她走过来后站住,一脚轻轻地扣一下,这是她惯常的立正姿势。
她说:“你担心我,所以不愿离开,我知道的。”
我低头看地下,没吭声,接着又听见她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早些去,早些回。”
我心里嘀咕着,你知道我担心你,你还叫我做逃兵,那也太强人所难了些。我跟她堵着气,听她说完后不动弹,依旧看地下,怎样都不看她。
她时间并不多,等了我两三秒,见我没反应后,叹一口气,我的视线里出现一双军靴。
我缩着脖子反射性往后退,以为她终于不耐烦想来打我,却被她扯了一把,重心不稳之下直接跌进她怀里。
陈镜予抱着我,抱得很紧,她一只手锢着我的后脑勺,一只则搭在我腰间,我的全部受力点和支撑点全被她锁住,根本挣扎不了。
然后她凑近我耳边低声说:“关于你在剑桥时问我的问题,我记得的。”
我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瞪大了眼立马钉在原地。我曾经想过我的任性妄为和偏执别扭会毁掉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在剑桥当我问出那个问题后,我便立马后悔了,之所以没再对她解释,只不过是仗着醉酒说话不算数,我酒醒后她依旧待我如常。
我隐约猜得出她的答案,鼻尖一酸快哭出来:“陈……陈镜予……”你别说,我知道答案……
陈镜予轻轻拍我的后脑勺,语态安慰:“我那时候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闭了眼,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颤栗着只等她给我一个宣判。
她却不再接话,我恍惚间觉得耳垂下边的脖子靠近下颌骨那块地儿被贴上了一块冰凉,凉中却又带着热气,一下一下,好似是呼吸卷出来的气一般。
还没等我仔细感觉,她便推开我,“我不会死的。”
然后她转过身,她的身前是她刚刚集合的队伍:“全体都有,向后转,齐步——走!”
他们要走过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