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唇,自言道:“有了心爱之人,牢牢抓住她算不算?追着她横渡印度洋算不算?为了她放弃大好前途和研究生算不算……啊,这个不算的,你说过我回来是为了救国……那……”
我想我真的是醉了,连月色迷离颠醉都能看得出来,我看眼天上,一轮明月挂在上边,清凌凌的一轮,怕是嫦娥也寂寞地发疯。
“今夜月色真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告白啦!甜不甜?【甜。
第12章第十二章
陈镜予又是一夜未眠。
我起身倒了两杯水,往里边丢些茶叶进去。
陈镜予站在外边远目,指间夹一根燃着的细软香烟,火星一现一现,融在夜色间似昏暗而低暮的海面上的一盏灯塔,晚风犹如海风,拍着海浪沉沉浮浮。
山雨欲来。
陈镜予听见后边有动静,转头来看见我,表情柔和道:“也睡不着?”
“炮声太大,吵。”我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她。
陈镜予凝神去听,周围很安静,我听见了楼下巡逻兵踩过石子的声音,秋季草丛内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声一息像是蝉在打呼。
她接过杯子,笑了笑,说:“鬼子还在新墙河北岸,张将军带着五十二军守着呢。”
我看她的笑容不太对,像是强撑出来的,便也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日本人真打来我也不怕的,你又何必安慰我?”
她揉一把我脑袋:“军事上讲安稳军心。”
我拍开她的手,把杯子放在围栏上,双手撑着围栏。今晚月亮不太明,星星也不多见,远边的山群笼罩着阴影,浮云遮蔽。
“我今天下午接到电报,草鞋岭和笔架山都丢了,五十二军的第二师和一九五师与阵地共存亡,第二师全体官兵全部殉国,一九五师营长阵亡,官兵损失惨重。”【注1】
陈镜予轻侧头,“正规渠道?”
我翻个白眼,她怎么还记得“文”字电报那茬?
“军电,要上报军部的,哪敢私拦。”
陈镜予低头看一下自己不拿烟的手,活络几下像是小孩子掰着手指头算算数那般,她叹一声:“又多了快一千名寡妇,一千个家庭啊。”
“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我说,“我下午接到他们的遗言,密密麻麻一串乱码挤过来,最后发现是反复敲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我偏过头去看她,“可是你们就不能想想家里吗?你家中年迈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爱人……每日扒着门框眼巴巴等你回来,最后只一纸通知和几十块大洋,遗骨都没有,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陈镜予半响不答我,我双手撑着围栏托着头,“所以你确实没想过这些?”说话时习惯性地要看她的脸,余光却见她不拿烟的那只手居然搭了整只胳膊在围栏上,这本没什么,人总会习惯性地找个依靠物,但关键是,她穿了军式白衬衣,现在袖子就直接压在围栏上,我都能听见沙土叫嚣着在她一尘不染的衣袖上打滚。
我单手拎着她的袖子一角:“哎哎哎,袖子,脏了!”
突如其来地往上拎了拎,拎起来发现她原本握着拳,我一碰她袖子就赶忙松开,但太过用力,指尖还发白。
我原本就没多用力,她一动便挣开了。她没管袖子上的土,直接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