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先凑近说话。
“是啊姐,你回来吧!”
“过年不会来多奇怪啊。”
“去年你就没回来,今年再不回来,亲戚朋友看着太尴尬……”
“对对对,小姐夫也一起回来过年吧!屋子妈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了!”
听筒里三人乌泱泱地说话,尤其简成才,一反常态地热情主动,简月觉得挺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出个123。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能挣钱了,又有沈潇潇这个小金主,他们所以才主动吧。
最后,简月还是冷漠地说:“今年不回了。你们好好过年吧。”
然后挂断了电话。
虽然沈潇潇说,和继母他们攻心为上,可她做不到,一旦看见父亲那可恨又可怜的样子,她就会心软。
直到年节前的一天,家里还在往她这儿打电话,最后一通,是张岚打的。
张岚压抑着气愤:
“简月,过去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连着两年过年不回家,你让亲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爸,怎么看你弟弟?”
“你难道想跟我们断绝关系?!”
简月语气和窗外寒风中摇曳的雪枝一样冷,和这个冬天一样冷静。
“张阿姨,你有搁我这儿义正言辞骂的功夫,不如好好回忆回忆你曾经的‘不对’,以及曾今的说辞。”
“是你亲口说我以后过年都别回,就算断绝关系,也是你提的!”
“现在你来怪我,是不是太荒唐了。”
张岚气得直哼唧,“你你你……你当大作家,翅膀硬了不得了!”“我们这些穷亲人你看不上眼了是吧!”
张岚自知理亏,佯装硬气刺了简月几句,就蔫儿了。
事实确如简月所说,她无话可辩驳。
老天爷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幽默风趣,喜欢玩儿戏剧性的东西,古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简家一家子高兴着套着个大方小女婿的时候,“老天爷”先生就给他们敲了一闷棍!
简月在挂断电话的时候,朦胧听见张岚哭着骂咧简成才——“死东西!她不回来了,你别指望她了!干脆拿你老娘的命去还吧……”
大部分穷人的生活充斥着各种骂咧、愤恨,仿佛有抱怨不完的事儿,张岚是个中典型,简月从小看惯了,所以就没往深处想。
大年三十晚上,简成才又打了通电话来,简月正和小哈和卷毛泰迪过年,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