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遥坐在他身旁,揽住他的肩,阿柏在冰面上蹦蹦跳跳,冰面突然传来喀嚓声响,瞬间裂了一个大洞。
苏还倒是躲得快,阿柏则尖叫一声,掉了进去。
“阿柏!”陶惜年起身,刚要踏上冰面,却有几分犹豫。他若是再踩上去,冰上的裂缝会更大。
他正准备拿桃木剑,却见苏怀站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滑行,吹了木叶,唤出几只水鬼,将阿柏举了起来。
阿柏湿漉漉地趴在冰面上,呛了几口水,骂道:“什么冰面!一点儿也不结实!”
“阿柏!快过来换衣裳,当心冻着!”陶惜年站在岸边喊道。
水虽然是热的,但岸上凉,一会儿就要冻住了。
阿柏有气无力应了一声,被苏还拉上冰面。他全身冒着白烟,拍了拍耳朵,说:“我觉得有些怪怪的,全身都在发热!”
陶惜年瞧见,他给阿柏幻化的这具肉身在改变,面皮褪掉,显出另一张脸来。
这是……阿柏竟然能化形了?
阿柏见苏还愣愣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在看什么?”
“你……你好像能化形了?”
“是么?”阿柏有一丝欣喜,“我现在什么模样?”
等那阵白烟过去,阿柏还是个十三四的少年模样,生性与之前差不多,长相却同陶惜年给他变出来的不一样了。
苏还端详了半晌,总结道:“眼睛小了点,鼻子塌了点,嘴巴大了点,一双绿眼睛像个胡人,没之前陶道长给你变出来的模样好看!”
阿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心翼翼趴在冰面上对着泉水张望。水面上映出了他的脸,一张平凡的,没有特色的脸,除了那双绿眼睛,的确没有陶惜年之前给他变的那张脸好看。
陶惜年喊道:“阿柏,怎么了?快些回来!”
苏还也不管阿柏挣扎,先将他弄上了岸。阿柏哭得撕心裂肺,他好不容易盼着化了形,结果还是一副丑模样,比苏还好看不到哪里去,太伤心了!
“能化形了,怎么不高兴呢?”陶惜年戳了戳阿柏的脸。
“我就长这样!太丑了!”阿柏哭道。
“不丑呀,不点也不丑。”平心而论,的确不丑,只是也不大好看罢了。
“哇呜……不丑,但也不好看,对么?”阿柏边哭边问。
“要那么好看作甚?好看又不能当饭吃。”陶惜年道,“快上马车换衣裳吧,当心冻着了。”
“我真是,好不容易盼到有朝一日能够化形,却还是这种模样,呜呜呜……”
“好啦好啦,今后若是修为大涨,大概还能再变好看一点。”
阿柏放开手,用那双湿漉漉的绿眼睛看着陶惜年,问:“只是一点点?”
陶惜年不知道,说:“大……大概吧,我不是很清楚。绿眼睛很好看啊,跟车安星一样。”
阿柏看向车安星,他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许对这种异事,他已司空见惯,并不稀奇。车安星的眼睛,像一片无波的绿湖,是很美的。而他,眼睛比他小,勉勉强强能看。阿柏抽噎了一会儿,不哭了。上车脱了衣裳,陶惜年给他披了毯子取暖。
“我们今天去吃顿好的,庆贺咱们阿柏终于能化形了!”陶惜年拍了拍阿柏的后背,露出了笑容,“阿柏,高兴点,这模样至少比之前的状态漂亮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