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的食堂地上,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被弄脏的裤子——沾满了饭粒和蔬菜,抖都都不下来。
真他妈烦。
他怒火陡生,又俯下身子,揪着那人的衣领往自己身前提,看他已经高肿的脸,还不解气,一把又扭过他的胳膊,一脚踹上他的膝盖,被迫他背对自己跪在地上。
而周围静得恍若空无一人,筱源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惊诧的目光。
“我靠,这新生吧?”
“他什么来头,把卓然干翻了?”
“厉害厉害。”
“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他是个怂货。”
“不过这小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喂。”
刚举起板凳的手被一个极有力的手掌握住了。
食堂的嘘声更响了,与其说是惊叹,还不如说是抽气声。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姜博也来了——”
“这新生要出名了,打了卓然,还让姜博出手。”
跟在那人身后的几个人也被筱源撂倒在地,只不过他的裤腿不仅没变干净,衬衫也变脏了。
是他,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就站在他的面前,背光处看不清他五官,筱源这才发现高大的自己在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够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
“还真是不叫的狗最狠。”
他低笑着放开了他的手腕,两人眼神略微交汇。
他听见了他的轻笑声,筱源就凭这人的腕力也清楚自己打不过他。
“放手,把凳子放下。”
可是,他还没……
“叫什么名字?”
筱源见他松了手,自己也把凳子放下。
姜博低头瞥了一眼卓然——
操,下手真狠。
“筱源。”
这是筱源最后能想起的片段,他给了自己一记手刀。
“姜博,老子让你救了吗?”
“我可不想一边吃饭,一边看你吐血。”他抬脚踢了踢被打趴在地的卓然,又回头看了筱源一眼。
同样倒在地上的筱源像是睡着的孩子一样。
“影响食欲。”
“谁在食堂闹事!”
教导主任领着一批老师火急火燎地从食堂门口赶了过来——
筱源背了个处分,爹妈一顿数落他也没听见,好像赔了不少钱,反正他总得刷点存在感。
手劲还没散,后颈被手刀打晕的痛感还在萦绕。
但他好像,出名了。
明明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警校呆满三年就卷铺盖回家,然而一切都不随他所愿。
“筱源。”
“到。”
“……他就是筱源?”
“长得挺普通啊,但听说他打架特别猛。”
“胳膊这么细,应该是谣传。”
一战成名来形容筱源并不过分。
“疯狗!”
“喂,叫你呢。”
筱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转过了身,他穿着纯白背心,牛仔外套极不规矩地搭在两臂上,半脱不脱的模样颇为潇洒,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颈脖上的项链——准确来说应该是吊牌,很像难民营出身佩戴的那种。
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回子筱源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妈妈应该是个美人。
“不好意思,突然没想起来你的名字。”
他笑起来很夺目,活脱脱一个惹祸的迷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