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从容赴死,总是值得尊敬的。
大概是让他看的清楚,或者是因为离得越近越情切,他们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然后张冽的视线突然变了,凌抬起了头,张冽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塔顶的位置。
巨大的,翻滚着的恨意,从张冽的胸口发出,那股子不甘难过连张冽这个旁观者都难以承受。
他匆忙的跟着凌的视线抬起了头,目光就聚焦在了塔顶最中间的位置,那地方,镶嵌着一个头骨,不似其他人是带着血肉之躯的,他只是一个头骨,孤零零的镶嵌在最中央。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张冽听见凌说,“那就是我。”
张冽已经猜到了,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开始痛起来。当年的凌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除了他自己,别人是无法是知道的。可张冽能够判断,那样巨大的情感翻滚下,凌当时的处境。
只是,张冽无法安慰,语言能够安抚的情绪太简单了。当然,妖皇也无法安慰,他没有那个立场。
张冽的目光只能顺着凌看到妖皇痴痴呆呆地瞧着那个白骨,然后眼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张冽不知道怎的,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起码现在,妖皇的眼泪是情真意切的吧。
凌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突然在心里对着张冽说,“我要走了,也许你会痛,不过没事,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的。你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帮我看着,这个男人是如何选择的。”
张冽哪里想到,会这么快,当即就想说什么。可偏偏他还没张口,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是挖心掏肺一样,即便如今不过是个看客,也难受的恨不得打起滚来。
他还听见凌说,“现在,开始吧。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下子,身体的掌控权又回到了张冽的身上,他看到自己整个人躺着漂浮在了空中,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然后,他肉眼可见的,胸口鼓起了大大的包,向外拉扯着,在一次次的疼痛中,离着他越来越远。最终,他感觉到皮肤被哗啦一下扯开,血液奔流而出的同时,一颗血色的珠子,从他胸口飞了出来,然后转了一圈后,落在了妖皇的手中。
张冽此时已然能动了,他不知道凌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能够在这万层高的塔中不摔下去,他捂着胸口,慢慢地让自己后退,直至贴在了塔弊上。
他清楚地看见,妖皇用迷恋的眼神看着那颗天珠。
张冽只觉得呼吸都慢了下来,他压根不知道妖皇会怎么做。他会是一个痴情的人,要与凌共度余生?还是一个说谎的人,要推翻通天塔,放出妖族?
他不敢有任何判断,他只能瞧见,妖皇脸上慢慢绽放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的身体在不断的上升,直至,他可以亲手触摸到那颗等了万年的头骨。
张冽感觉自己都窒息了,他祈求着,放进去,不要让凌失望!放进去吧!凌都那么惨了,他需要一个人真的爱他!
可妖皇拿着天珠的那只手却没有动,反而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慢慢地触摸到了那颗头骨。那只是一个头骨啊,可他摸的却那么样的认真,就好像是抚摸着的是爱人年轻水润的脸,从眉骨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都细细的摩擦着,每一下都是那么的迷恋,就好像对面的人还活着,他正在说着最动听的甜言蜜语。
然后,张冽听见那声轻轻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