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陷入僵持。沉闷寂静的夜色中,只有铮铮琴声与周围一片渐渐紊乱的气息。
顾清远始终沉默,既没有答应温宁,也没有再继续下令。
可这样又如何能够?苗善的琴声越来越急,已是临近顶点,再继续下去,纵是能击退围兵,她自己也难免会受到重创。苗善的安危如何,温宁其实并不在乎,但想到自己那个无缘活下来的孩子,她就无法对苗善的孩子无动于衷。
她不由用力压了几分,金簪尖细的那一端便刺入肌肤。
“顾清远,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回答她的,却是苗善冷而桀骜的嗓音:“不必!”
话音将将落下,便有无数的虫蛇出现在他们四周,跟随着音律,迅速地绞缠上所有士兵。若说方才还只是强忍着痛苦的闷哼,那么此刻就是再也无法遏制的惊叫痛呼,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彻底绞碎了这看似平静的夏夜。
顾清远死死咬着牙,最终还是下令撤退。
苗善的琴音也于此时戛然而止,温宁同顾清远一并看去,幽暗的巷子里,除了孤身立在那儿的楚楚,哪里还有王府众人的身影?
华阳宫。
“皇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瑞难以置信地看着榻上的温宁,几近于跳脚,“温旭尧他杀了你儿子,你为什么还要去救他的侧妃和孽种?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别告诉我都死了一个儿子,你还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我没有。”相比于温瑞的暴躁烦怒,温宁简直冷静得不像话。
“那是为什么?!”
“要怎么对付温旭尧你随意,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是那个孩子它是无辜的。”
温瑞怒极反笑,紧攥的指尖都是发抖的,摔袖离开前,他讥讽了道:“他把你的儿子丢进湖水里时,可没有觉得无辜过。”
到了次日,一封圣旨在早朝过后就送到了华阳宫。
“陛下体恤公主身体不适,嘱咐老奴,这圣旨直接交给您就好了,不需多礼跪下。”常公公赔着笑,将手里的圣旨送进了温宁手中,“陛下还吩咐老奴转告,明日一早,公主务必动身,不得有任何耽误。”
待打开圣旨,温宁方明白常公公口中的动身是何意思。
温瑞命她和苏厌平一道前往堰河,行督